堪堪撿回一條小命的巫雨誠剛睜眼，發現自己這條小命還是沒保住。

晟陽闆着臉站在他旁邊，問：“巫雨誠，我是不是說過不許動手？”

被點名的人立馬換上一張讨好的臉，提前想好的說辭脫口而出：“晟姐你不是說非要……”

非要什麼，巫雨誠不說了，他作死不拉墊背的，去時偷偷帶了手壞，看到兩位女士先自己一步睡過去才摘，這樣既可以确保時月伊和季常明會先他一步出去，又可以确保誰也看不到他作死——也就是說，晟陽壓根不知道他臨到最後殺了黑貓，這是挖坑讓他跳呢。

“非要動手等到快出來，你等了。”晟陽替他補上沒說完的借口，闆着的臉也笑開了，“别扯，你這叫非要作死，倆禮拜，老實加班吧。”

這時候不承認也是無效的，巫雨誠果斷放棄無罪，隻争取減刑：“之前都是一次一周，我這次也一周吧？”

晟陽：“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耍小手段避開監管人員，再加一等。事先預謀……”

“兩周！就兩周！”巫雨誠打斷她，再這麼加下去，他怕不是得當倆月的小玩具，“解夢……呸，開會開會！”

“等會兒再解。”時月伊拽住他，指指樓上，“先給小鷹鏟屎喂飯去，還有魚。”

“怎麼就我去啊？明明應該你去好不好？”巫雨誠對時月伊判定的結果表示質疑。

他倆之前說好了，要比就要有彩頭，誰清醒得慢誰照顧貓頭鷹和魚一個月，不許求助冬友。

不過差距實在是微乎其微，誰都不肯認輸，卻又都沒法證明自己更快，争不出來結果，又開始争過程。

時月伊：“還不是多虧了我的茶葉蛋！”

巫雨誠：“光泡個茶葉蛋能印象那麼深刻嗎？還不是多虧了我偷吃！”

盡管早已十分清晰且深刻地了解了巫雨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時月伊仍時常震驚于其不要臉程度：“偷吃你還有理了？”

“先讓冬友喂着，下次你倆再比。”晟陽插進他倆中間，将話題拉回正事兒上，“模範愛崗青年先發言，加班倆禮拜換來什麼情報了啊？”

兩人立馬安靜下來，巫雨誠難得神情嚴肅，斷言：“絕對不能殺黑貓。”

如果讓他回到過去，他一定會告訴自己，再晚一點動手。

他不會後悔，但不代表不會後怕。

腳下的地、頭頂的天、周圍的草木、建築，全世界都化作指向他的利器。巫雨誠慶幸自己足夠小心，他很确定，哪怕子彈早一秒打進那黑貓的身體，甚至是不到一秒，都足夠讓他咽氣。

不過他又想了想，還是不要再晚了。

再晚一點動手的話，他是可以少感受一瞬那種直面死亡威脅的恐懼，但也來不及看到臣遠山的反應了。

一瞬的震驚夾雜着茫然，随即便是溢出倒快要實體化的悲痛和不明顯的憤怒，一眼鎖定他藏身的位置，眸中有怨，但好似算不上恨。

包括腳下的樹枝如何向他刺來，一旁的建築如何飛速同大地聚合，要将他夾在其中，甚至是因為下意識屏住呼吸，不确定是否還正常的空氣，巫雨誠将自己記得的一切詳細講述後，才提出自己的猜想：“或許，殺了黑貓，臣遠山才可以恢複什麼能力，或是和世界建立起某種聯系之類的。”

夏曉青：“這樣的話，那黑貓為什麼隻是用自己的身體去擋，而不是撲開臣遠山或打掉箭矢也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