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老師依舊喂他的小貓小狗,依舊和周圍人樂呵呵地打招呼,仔細看,身邊依舊有那些帶着一點白的小小身影。
很大概率,現在這位臣老師又回到了什麼都不知道的一般人狀态和關于“主動攻擊”作為條件的猜想,兩條裡至少有一條是正确的。
如果隻有後者是對的,那他們起碼不用操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但如果隻有前者是對的,那就要小心了。
畢竟“記憶”和“能力”之間有什麼關聯,他們不知道。
“想辦法把那臣老師引開點。”晟陽吩咐完,斂聲息語,朝視線鎖定着的黑影靠近,“我去找小貓聊聊去。”
夏曉青得令,上下打量一番自己,覺得裝個大學生應該還沒什麼問題,就是不知道這臣老師是教什麼的,但願能蒙混過去。
他換上一副清澈的笑容,跟到不遠處,稍微提高音量,喊了一聲:“臣老師。”
“嗯?”臣老師難得被正經喊姓氏加身份,剛想看看這是哪個老實孩子,結果一轉頭,隻看到了一張陌生的面孔,“你是……”
“您不認識我。”夏曉青說。
他沒打算裝作對方班上的學生,雖說一般的大學老師是記不住自己的學生的,但眼前這位明顯不一般,太容易穿幫,還不方便套話。
夏曉青:“我是旁邊的,有個朋友是您的學生,總聽他提起來。之前他給我指過一次,知道您長什麼樣,今天碰巧遇到了就打個招呼。”
他隻說旁邊,具體是旁邊班、旁邊院、還是旁邊學校,就全看對方怎麼想了。
“打擾您了嗎?話說我沒喊錯吧?還是說您姓曉?他天天光喊曉老師、曉老師的,啊……”夏曉青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有點尴尬地撓了撓頭發,“看我這腦子,您都理我了當然是沒喊錯。”
“沒事,怎麼喊都行。”臣老師笑笑,很讓套話的人省心,“我叫臣曉山,那幫小兔崽子就成天小老師小山老師的占我便宜。”
夏曉青還想再确認一下,說:“那您這名字還挺可愛的。”
臣曉山苦笑:“其實是破曉的曉……”
話音未落,一隻黑貓從旁邊的矮樹叢裡竄出來,跳進臣曉山懷裡,後面跟着一個女人,身上還沾着葉子。
臣曉山抱着黑貓的手緊了緊,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來人。
晟陽晃了晃手裡不知道哪來的火腿腸,一臉無辜:“我隻是想用火腿腸換幾下摸摸。”
“霧霧不喜歡生人。”臣曉山邊說邊蹲下,想把小貓放到地上,卻被勾住了衣服。
行動間,口袋裡露出一個白色的小角,正巧白色的貓爪勾到,帶出來的是一隻白色的手套。
毛茸茸的,很可愛,看大小不像是成年人的。夏曉青瞥了眼臣曉山的手。
至少不是成年的臣曉山的。
他先一步撿起掉在地上的小手套,遞還給臣曉山,順勢問:“是家裡孩子的嗎?還是弟弟妹妹的?”
“謝謝。”臣曉山接過來,疊了疊,才妥帖地放回口袋裡,似乎十分珍重,“是我小時候的。”
他想,自己連個戀愛對象都沒有,哪來的孩子。弟弟妹妹一個沒有,哥哥倒是……有幾個順口喊的,這種也算上的話那還能有幾個不一定比自己大的姐姐。
黑貓蹭蹭臣曉山的褲腿,剛想走,又被這善變的男人抱起來了。
“就一隻右手的。”臣曉山捏着小黑貓的白爪子,說,“正好能和霧霧湊成一對。”
“它叫霧霧嗎?”晟陽問。
人是善變的人,貓也是善變的貓,剛才還不願意下去的貓,這會兒又不願意被抱着了。貓倔人更倔,這個越想跑走那個越不撒手,一大一小激戰一番,終究是體型壓制占了優勢,臣曉山還能分出精力給晟陽回個“嗯”。
三人一貓四個活物,兩個明面上都快打起來了,另外兩個暗地裡也沒消停到哪去。
顯然,兩人現在在目的上是一緻的——本來想和黑貓聊聊天,但不管是聽不懂還是拒絕,總之對方都不配合,又不能動手,那就隻好和臣曉山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