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衛府連廊穿過來到後門一夥帶着圍帽的馬隊正在等她,黎歡從袖袍内掏出錦盒。
打開鎏金錯花的盒蓋,裡面放置着内衛專屬印信 “梁州”。
幾個月前,長安往梁州的山間官道上馬車内,黎亦歡檢查了随身攜帶的暗器,将衛府交付的籍卷重新規置。
任務身份是荥陽鄭氏在京中長大的小姐,性格歡脫喜歡遊山玩水遊曆九州,氏族諸人幾乎沒人見過鄭小姐的容貌。
她到梁州遊曆,順便拜訪給遠嫁的裴氏老夫人送壽辰禮。衛府月前安排内衛将拜帖從鄭氏府宅寄出。
河東裴氏與諸氏族來往繁多,鄭氏勢弱與襄王往來不過尋常。加之高宗親頒令七族禁婚已多年,兩家經年間未密切聯系。
這次老夫人大壽獻禮,這位鄭氏小姐從小上外辦學堂性格歡脫不受拘束,十分合适在梁州城内外行走。
黎亦歡展開京城鄭氏一脈族譜,曆年情報和襄王府衆人的舊檔細細梳理,事畢拿出火折子将所有紙質信件核對銷毀,喜鵲和傅铮眼神知會随行其他衛士注意四下,轉身進到車内。
傅峥:“将軍!所有安排已經就位,先行諸人已經到達梁州建立起獨立駐點,相關物資準備妥當。
店鋪街巷,當地豪紳,梁州府衙相關人員已經建立名單獨立聯絡,一切就緒,當地衛府暗崗要不要去知會。”
“不用,襄王去梁州已經多年,内衛暗哨還是十來年前的,這中間有無變故還不能斷言,待我們了解清楚再做安排。”
“是”
“将軍,上次第五的事情是不是……”
黎歡似笑非笑“是啊,衛府可不止我一個将軍”
傅峥瞬時明白了黎歡的意思正想追問,喜鵲插嘴
“将軍,我不明白既然是查襄王為什麼不直接去襄王府,怎麼繞這麼大的圈子,去一個郡望裴鄭氏夫人家。”
“襄王掌握着軍中京中大大小小多少勢力網,我們貿然安插身份進入容易引起警覺。
梁州各相勢力交彙府兵衆多與前朝原本就聯系微妙,我們查案要小心不要因為我們引發不可控制的變化。”
“變化?這些人要是有不臣之心不正好剪除。”
黎歡擡眼瞠目,喜鵲頓時身上一冷:
“我們不是來殺人的,我們隻據實向皇帝陳情怎麼處置決斷不是我們職權,更不能對目标做任何假設和無據推斷,前朝的陳柯絕對不可以帶到本朝。”
沒人敢再做聲,她平複了語調:“傅峥,我有一件重要事情教給你辦。”
梁州城襄王府,小唐收到了二門上的傳信,等到周子憂晨起。“哥,鄭姑娘病了。”
“病了?”
“咱們派到裴府的探子回話,鄭姑娘幾日都沒出院門,屋裡的燈入夜就會點,婢女門出出進進的,還看見裴家人請了府醫應該是病了。”
“她看着不像是體弱的怎麼病了。”
“鄭娘子是長安長大的,長安幹爽咱這兒現在是雨季晝夜溫差大,大概是受了風寒應該也……”
周子憂沒等小唐說完就往屋外沖“哥,咱去哪啊,人家怎麼說也是姑娘,你現在去不合适。”
周子憂借口與裴家三郎有事到後堂轉了一大圈,也沒見到鄭娉婷屋裡那幾個婢子,轉頭見裴知瑜正往西跨院去。
周子憂:“知瑜阿姊。”
“世子,你什麼時候來的有事啊,第一次見你慌慌張張的。”
“沒事阿姊,我來和三哥哥聊聊城郊馬場的事,可能走的急了些阿姊勿怪。”
“三郎應該去前院和阿爺說話了,那世子先等等。”
“阿姊!”
“還有事啊,早飯了嗎我命人給你送點吃食?”
“那,多謝阿姊。”
知瑜笑笑,正想轉頭周子憂終于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