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歡睜眼拽住了他的衣角:“噓,别鬧,你想讓外面的人都知道,你半夜跑到我房裡了嗎?”
周子憂眉心蹙了蹙聲線變得硬生生的:“你,又騙我。”
亦歡嘴角勾了勾從榻上爬起來,和他并排坐在床榻邊上看着他。
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月色如練。
就并排坐着安安靜靜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就挺好的,一開口說話就又免不了要遮遮掩掩的算計着好沒意思。
可他們之間還有太多的秘密還未解開,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
“他們叫你将軍。”
“是。”
“你們是皇帝的人吧。”
“是。” 亦歡輕呼出一口氣
“傳聞,先皇設立了一支專屬皇帝獨立于十二衛屬的秘密組織。
負責監察百官也替皇帝辦些不想讓别人知悉的私人事宜,名叫‘梅花内衛’就是你們吧。”
“我沒有權利回答你這個問題。”
“好一個冷酷無情的女将軍。”
“問完了?那該我問了。你什麼時候來益州的,來做什麼。”
“王府月前收到的那批軍馬樣品不大尋常。這批馬來自益州,戰馬事關戰力茲事體大,和父王商議我來益州摸摸底以免有人想攪動我大湯軍政。”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怎麼?你也是為這戰馬來的?”
“内衛查案,無可奉告。但是我可以賣世子一個人情,在這件事情上我信任襄王府,保證王府能全身而退。
條件是,内衛在益州查案的過程中,我可能會有事情想請世子幫忙世子不能拒絕。”
“什麼事?”
“現在還不知道,需要的時候我會聯系世子。”
周子憂的心情看起來倒是比剛見面的時候好了不少,嘴角也會笑了眉頭也展開了。
“你……”
“我怎麼?”
“你一個姑娘扮成妓子,雖是執行任務但還是很危險。”
黎亦歡癟癟嘴手上整理着身上的紗袍“世子,是不是對内衛的生活有什麼誤解,你覺得我什麼時候能十分安全的執行任務。”
周子憂抿抿嘴嚴肅起來:“你之前接觸過多少風月場的男人?我知道你武功高強還有屬下協同。
以往接觸的大多數男人都對你忌憚,那是因為你是皇帝的人,是内衛府将軍,可現下在益州你再怎麼名震四方也隻是妓子……”
黎亦歡有些不耐煩,整個臉貼向周子憂。
手指暧昧的輕輕放在他胸口,打斷周子憂的話:
“世子,我本就不是什麼冰清玉潔的女人,我不在乎。”
周子憂眉毛擰了擰,突然覆上了亦歡的手。亦歡一愣,随即偏頭怒目的警告着。
周子憂連忙将手放了下來,語調溫柔下來一字一句地: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先聽我說。真的了解他們你就會知道,對于這些男人來說一個有名又漂亮的女人,得到了這麼多的贊譽,在他們眼裡這就不是個人。
你的嬉笑怒罵,都不重要。你會隻是個獵物,任他們角逐的獵物,誰能得到你意味着尊嚴,利益。這種情況你要周旋在其中會很不适,我不希望你陷入其中。”
黎亦歡沉默了半晌,似是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男子的嘴裡說出,一時之間走了神。
壞笑道“世子看來很懂這些風月場的女人嘛,常去?”
“我可沒有,将軍别壞我清聲譽。我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不是嗎?”
“我覺得你沒和我完全說實話”
“嗯?”
“你,不隻是因為戰馬的事情來的吧,不然你怎麼就知道我們在哪?”
“怎麼不能?或許就是我一路跟蹤來的呢。”
亦歡輕笑“能跟蹤我的人,還沒出生呢。我猜猜?因為梁州監獄丢的那兩個人吧。
嗯,直到我今天進節度使府之前,你都還不能确認我的身份吧。”
周子憂笑眯了眼:“是!将軍果然是厲害。在這之前我隻知道你可能會是朝廷的人,又或者是外邦派來我國的細作。
直到到了這兒發現你們的目标是節度使府,又确認了不是演戲,所以你一定是朝廷的人且不是明面上的有司,隻能是内衛了。”
亦歡鼓鼓眼又點點頭:“嗯,倒是拿的出手。既然這樣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的事不瞞你但你不能随意插手内衛辦案,否則我會很難辦。”
“我答應你,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那我能知道你的真名嗎?”
“理論上說,我不能告訴你。”
她把頭背過去:“咳,黎亦歡。”
周子憂眼睛一亮點點頭,“黎,亦,歡。”
“你快走吧,讓屬下看見了不好。”
“你不是說,你不在意?”
黎亦歡眼神躲避着臉色微紅:“我當然不在意,但我在屬下眼裡的基本形象還是要維護的。”
“那,你今天去節度使府……到底和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