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雲英回到院中,正朝着黎亦歡房間走來。
亦歡頭微偏着攤開雙手,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周子憂抿抿嘴推開氣窗消失在了夜色中。
喜鵲雲英叩門:“将軍,睡了嗎?”
“進來吧。”
亦歡換了寝衣篦了頭發,正坐在案前,看着窗外。
“将軍,今晚可是收獲不少啊。”
“你們發現什麼了?”
“您在前廳幾句話把節度使府攪和的一團亂,那後院小厮、婢女、婆子們都亂了套了。”
“支開侍衛以後,我們趁亂搜查了節度使府内隻用來議事的東院,在東院的二進一間偏房,一間花廳發現了一組機關。
本來以為應該就是個暗格什麼的,結果喜鵲進去一通搜查,發現了密道。
這幾條密道,設計建造都十分專業精妙,挖的很深入口也隐蔽。
穿過花園直接連通着益州内衛的坤字号聯絡點。”
“益州内衛?我記得那個聯絡點是一家錢莊吧。”亦歡若有所思
喜鵲接着道“是,除此之外還有兩條,是通往一家客棧和柳香姑娘所在的私妓家宅。”
亦歡眉毛挑了挑“柳香?”
“對,将軍,難道是這位康大人為了與柳姑娘私會專門修了條密道?”
“不像,其他地方呢你們搜仔細了嗎?”
“今日時間充裕,都細細查過了,暫時沒有别的發現了。”
“将軍,你今天都在前廳幹什麼了,府裡怎麼亂了那麼久。”
亦歡手指輕叩着手邊的茶盞。
幾個時辰前,節度使府門上,被搗衣杵團團圍住的馬車裡。
夫人嘹亮的嗓音,搞得七街八坊都傳遍了,節度使大人又被夫人抓包。康大人恨不能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被亦歡三言兩語說的馬車裡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從後門逃跑。
被早早一旁守着的夫人一把抓起死死堵住去路,還差點真的動起手來。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亦歡這才不緊不慢的從馬車裡出來。
一步一步眼神緊盯着康夫人,臉上帶着笑意。夫人防備着:
“你盯着我做甚?怎麼了想在我家門口打架。”
十幾個婢女聞聲齊刷刷的朝着亦歡而來。
亦歡幾步輕巧繞過衆人,不着痕迹的邁到康夫人面前:
“阿姊!有沒有人說過您特别美啊!簡直是霞姿月貌。”
“少套近乎,我們也不相熟,誰是你阿姊,你意思是我老?”
亦歡又退了一步:
“是我的過錯,隻是覺得好久沒見您這樣對我脾氣的娘子,一時失言。叫您阿姊是因為您大氣熱烈,看着就想讓人親近。”
看夫人眼神柔和了幾分,亦歡順勢上去一把挽住夫人的手。
“您的花钿樣子是什麼啊,我之前似乎沒怎麼見過。這身料子選的也好,這煙霞色特别襯您。”
說着解下臉上的覆紗
露出她那張甜美的臉,恣着大牙花子,嘴角的梨渦随着起伏的嘴角輕輕擺動。
憑他是什麼角色看着這張臉都很難生起氣來。
使了一個眼色給一旁的節度使,康大人趁着這檔口急忙開口。
“夫人,軍中還有些事情,我先去處理晚些回來。”說着帶着随身的衛士一溜煙的小跑。
“哎?”
“哼!”
康夫人掙脫了亦歡相挽着的手對着下人:“走!”
亦歡不急不惱:“阿姊,我們聊聊。”說着就跟着走進了府内。
康府正堂,木雕鎏金且多鑲寶石,整個内室亮堂的很和那輛招搖的馬車很是搭調。
康夫人還未氣消,坐在正堂上一言不發。
這麼精彩的畫面,整個節度使府的下人都悄悄放了隻耳朵在前廳,猜測着這場幾乎旬月就要鬧一場的戲,這次又是什麼結局。
亦歡乖覺的立在一旁安安靜靜帶着笑意,康夫人眼角瞥見她一動不動,心軟下來。
“都愣着!給娘子上茶。”
“是。”
“你别站着了,一旁坐吧。”
亦歡試探着“阿姊,不生氣了?”
“我嫁入康府多年了,見過無數你這樣的女人,現在死鬼也不在這兒你也不用裝了,我看着累得慌。”
“阿姊其實很愛大人吧。”
“我?哼,這麼多年沒完沒了的讨小的,朝廷雖有規制也是管不了他的,我愛他?我隻是氣不過。”
亦歡:“阿姊,我雖然身在風月場可依舊是女人,我也期盼過有一日能得一位如意郎君,愛我心無旁骛。
所以還請阿姊信我,阿姊的心思我懂,必不會讓阿姊心傷。
如果毫無期待,就不會在意他是不是又帶了什麼旁的人回來,是不是又要讨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