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不知這些陰間事,可這樁案子裡有人知情是可以确信的,且官府日前察查之下亦有收獲。
諸位不必害怕兇手報複尋仇,我益州刺史府衙署可以向諸位保證,此事絕密不會有旁人知悉,益州官署定當保證各位的安全。
本官會在衙署外置銅簋,任何知情者都可投遞情況,或者直接來府衙本官親自見各位。”
退堂後,周子憂遠遠立于堂下向刺史拱手,看着刺史回到刺史府。待到衆人散盡刺史才知會衙役将周子憂引到府内。
急步向前:“世子呀幾年未見真是越來越俊朗了,今日堂上不是你那塊玉牌還沒認出來,怎麼到了益州也不說一聲。”
“世伯勿怪,本是一點家事來益州的。父親大人害怕給您徒增煩惱特意囑咐過少叨擾您。事情緊急如此相見實在無禮,子憂給您賠罪了。”說完俯首向其行禮。
“哎,世子快起,今日這事也是你幫我解決了大問題,怎麼能說是無禮呢我還得謝謝世子啊,不過世子怎麼攪和到這柳家的案子裡來了。”
“此時說來活長,容我而後再于世伯詳談。”
“好好,襄王殿下近來可好。”
“父王無恙,不知世伯一家可好。”
“都好都好。”
益州刺史張牧是襄王的老相識,交情匪淺。周子憂在刺史府與張刺史閑叙了好一會,方才拜别刺史。
騎馬剛行至隔壁街坊,遠遠看見黎亦歡的馬車正停在街角處,見他出來掀起簾子風一吹圍帽勾勒着那臉分明的輪廓,露出的半張清麗柔和帶着淺淺的笑意。
“娘子對我今日的表演,可還滿意。”
“滿意,怎能不滿意。郎君的演技當屬今世第一流,梨園無人能堪郎君之才啊。”
周子憂立在馬上,莫名讓黎亦歡想起大軍困于山谷那一日穿着铠甲在山間穿梭:
“那姑娘可得賞些什麼才是。”
黎亦歡眸色一動嘴角勾了勾:“那我替世子在天師像前許個願,願世子所願皆成,一生安樂歲歲常甯。”
說完勾了勾嘴角,梨渦一閃放下簾子,示意屬下向着康平坊去了。
周子憂目送馬車遠去,小唐憋憋嘴沖着世子:“哥可真是,千挑萬選選了這麼一位。”
周子憂良久未言隻是調轉馬頭揚鞭往回行去,任憑小唐在後面如何喊叫也不回頭一路回了别苑。
益州,位于都城長安與蜀地之間。商賈往來頻繁,集市裡各類交易均有涉及,東西兩市商鋪林立,外地商人很多,是南北貨商中轉長安的重要節點。
又因為距離都城長安很近,還時不時會出現吐谷渾,龜茲,突厥等地的外國貨商。
益州東市,節度使康代屾帶着三五衛士走進了一間賭坊,進門賭坊老闆一聽小厮說節度使大人光臨,立時從内裡迎了出來:“大人今天是……”
“老規矩,後面的雅室,有客随便聊聊,上一壺茶就去忙你的不必再進來。”
老闆連忙滿臉堆笑:“明白,明白。小人這就替大人安排一番,最裡面那間日常給您留着安靜敞亮。”
不一會一個少年模樣的人中等身材,身着赭色圓領袍,獨自走了進來未經人引。在賭坊廳室不做聲響的玩了半晌,次次賭的準壓的對,引的賭桌上叫嚷連連。
眼見赢得差不多了,借着出恭的名直奔賭坊内室的雅間而去,面色深沉目光炯炯:
推門直入:“康大人,好久不見。”
康代屾見人來急忙拱手而立:“主公您來了,上座。”
那人未動神色也不做聲,康代屾俯身餘光打量着。隻見那人舉起茶碗送到嘴邊,過了好一陣子。
緩緩開口:“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麼嗎?”
康代屾将身子又俯的低了些:“末将,慚愧還不知,不過主公隻管吩咐若有什麼能彌補的小人定盡全力。”
“哼,彌補?你把皇帝親衛都帶回家了,我們一應賬目,乃至消息機要都被摸了個透,彌補?”
康代屾一聽這話面色慌亂立馬跪下:“末将未曾帶任何陌生人尤其是武将相貌的任何人回過府上啊,連府中小厮婢子都是積年的老人,且從來隻用家生子。主公此事末将實在是冤枉。”
那人擡眼瞠目看着伏在地上的康代屾:“蠢!當今皇帝都是女人,你當女人就不用防備了嗎?”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