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亦歡厲聲字字帶着鋒刃言道:“就憑你們這些拿着朝廷俸祿,借着着朝廷的威嚴,隻知道食肉寝皮淩虐弱者的内衛敗類,也配議論皇帝?啊?”
說着,劍鋒一路順着錦緞的紋理劃向那人的脖頸,黎亦歡稍一用力就劃破了脖頸處的皮膚,鮮血一點點從傷處滲出來緩緩滴落,落在外裳和劍鋒上的血污混在一起鮮紅一片。
“既然你們覺得皇帝不會料理你們,那不如我幫她,你看怎麼樣?”
男人不自覺的目光追随着劍的方向,瞪大眼睛,聲調也驚恐的揚起來,斷斷續續的道:“你知道我是内衛?你……你是……”
“我不光知道你是内衛,我還知道你是胡忠賢,是益州内衛首領的副将。
武德六年入的内衛,六年前經衛府指派來到益州。你的母親是内廷女官胡尚宮,在麟德殿當值我說的沒錯吧?啊?”
黎亦歡将他反手縛住膝蓋處一擊,讓其和扮做假母的屬下一起跪下。
自己慢慢坐下來随手翻起了案上的茶盞倒了一杯水,拿在手上小口小口的細啜着,說完斜視地上的胡忠賢。
男人低頭俯身在地:“黎将軍博聞強記,卑職确是胡忠賢,内衛益州首領副将。”
黎亦歡放下手中的茶盞,放慢語調勾了勾嘴角:“嗯,這就對了。我的習慣是殺之前要核對一下身份和罪責,身份現在确定了,至于你的罪責我就不重複了。剛才你自己和你身邊這位自己說的挺好,我們不耽誤時間。”
黎亦歡提起劍來就要動手男人大喊:“将軍!将軍!将軍最近在廣派下屬尋找首領,我知道我們首領在哪!”
說着跪在地上膝蓋點地,移動到黎亦歡的腳邊,指着身上一處。
黎亦歡動手從男人的腰間拿出了一塊木質的六邊形雕塊。
黎亦歡擡眼一瞟,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眸色深不見底面無表情。
男人見黎亦歡不語眼睛一轉,又道:
“将軍,首領,首領與北境益州節度使還有一個梁州的神秘人密謀,屬下不知具體情形,但前日由卑職負責從北境運來一批優質戰馬,卑職猜想應當是與軍中事務相關。”
男人說完擡起頭,悄悄打量着黎亦歡的神色。見黎亦歡還不做聲,跪着移動向她,頭伏在黎亦歡腳下。
接着道:“将軍,将軍留屬下一命。屬下能幫将軍大破梁州案。屬下級别不低還是首領心腹,屬下還知道很多内情對将軍有用的啊将軍。”
看黎亦歡面色似有緩和,胡忠賢擡起頭,嬉皮笑臉的道:
“将軍您想,我畢竟是衛府大将軍宋之也的親信,留我可以協助将軍破案。還能賣大将軍一個順水人情,這買賣劃算啊。”
黎亦歡癟癟嘴冷笑一聲:“什麼意思?威脅我啊?”
“卑職不敢,卑職不敢。隻是您看,現在殺我未經上報衛府,您也免不了受責難。小的覺得為我這條賤命,毀了您的仕途不值。”
被挑斷腳筋的假母緩過勁來,掙紮着直起身子補充道:
“還有,還有,這益州内衛在這期間滋擾百姓,強霸民女,搜刮民财。小的這兒也有不少證據,将軍如果不嫌棄全都可供将軍參考啊。”
黎亦歡漫不經心的環視屋内,最終目光落在他們二人身上。
也跟着他們二人笑起來,晦暗不明的問道:“柳家的差事是你們做的?”
魏忠賢眼睛一轉計算着黎亦歡的意思:
“卑職等是接了上峰的指令,柳家和孫娘子院裡來往撞上咱們的衛士換防,柳家那個柳香又太過聰慧。
将軍您是知道衛府規矩的咱們身份不能暴露,柳家的事也是無奈之舉。軍命難違,這都是首領的命令。”
黎亦歡低頭語調放松下來:“活倒是幹的漂亮啊一個不留,把眼睛挖出來擺成一排又搞個法陣,你們益州内衛主意怪多。”
“将軍應當是新皇即位後任的衛府将軍,将軍進咱們衛府晚,這是先皇時的規矩了。為了警醒其他知道内情者,咱們的習慣。”
院中一片悄然,黎亦歡長歎一口氣,眉毛一動察覺到了周遭氣息的微妙變化,手伏在桌案上細細的計算着。
屋外益州内衛一衆下屬已經封鎖了廂房,包括房梁房頂。
地上男女目光交流,拖延時間等待着突圍的時機。
黎亦歡嘴角一斜,拿起茶碗埋頭一啜,餘光留意着地上男女的舉動。魏忠賢似是等到了時機,口哨召喚屬下突進屋内。
二人正要朝屋外逃竄,黎亦歡手指輕輕扣動着茶盞,頭也沒擡揮手擲出了兩枚暗镖正中魏忠賢雙眼,凄厲的慘叫頓時響徹庭院。
門外下屬推門剛要進來,魏忠賢倒地砸在了一衆人之中。鮮血順着眼眶股股流出,伴着哀嚎吓得一衆屬下握着刀不敢向前。
站起來地上的假母大喊:“殺了她,愣着幹嘛殺了她!”
剛要再發聲,黎亦歡提劍一個越步頃刻割斷了脖頸,血流噴濺在半空落下來撒了一地。
三名在前的屬下揮刀呼喊着進前,她原地騰空讓過,手肘一揚橫削過來又輕輕一推,三人便應聲倒在門前,速度快到晃眼。
黎亦歡擡頭露出一雙殺意盈滿的眼,鎖定着還想上前的人,緩緩的一步步向門前走去,吓的院中屬下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