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亦歡站在衆人前大聲道:“諸位,我是内衛府将軍黎亦歡。
益州内衛首領及其副将,蔑視條例,殘害百姓勾結外賊,拿着陛下給與的權利和信任,枉顧人倫行事殘忍至極乃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現在副将伏誅,他們的罪行昭昭與各位無關。
我知道各位兄弟連基本的月饷都無法保證,我也是人也有家人父母,來軍中賣命一是為國盡忠,二是為家庭生計。知道各位在人下行事隻能聽從軍令,别無他選。
現在此二人的勾當已被揭穿,我可以向諸位保證,益州内衛首領馬上也會和躺在這兒的人一樣,絕不會威脅到諸位妻小家人的安全。
諸位兄弟今日放棄抵抗者,我會上報衛府恕其之罪,本将說到做到。”
黎亦歡言畢,衆人遲疑,面面相觑。與此同時院門被攻破,雲英率人包圍了院落,弓弩手架滿院牆對準了樓上的人。
見狀人群裡有人放下手中的武器,不一會兒下屬紛紛放下鋒刃,俯身行禮。
“卑職等拜見大将軍。”
黎亦歡命下屬在院中設案,登記一衆歸服的益州下屬。
她終于有時間,忙把地上的姑娘扶至榻上,仔細查看了情況。氣息均勻,看着像受了什麼藥物的影響一直處于昏睡狀态。
黎亦歡命人将其接至康平坊由軍醫照看,自己在此處院落各處查看。
一切平靜下來已是黃昏,夕陽斜沉到了院中從側窗斜照進來。
廂房裡的血還沒幹,日輝一撒仿佛升騰般的映照着幾分金色泛着光。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是熟悉的味道這麼多年的刀頭舔血,這種味道依舊習慣不了。
喚來屋外屬下在屋内點起檀香,她坐下來坐在屋内正中的位置,閉了眼。
雲英喜鵲,安排好前院諸事,穿過院子來到二進樓上:“将軍!”
黎亦歡側頭雙目才緩緩睜開:“我們的行動,沒有驚擾到附近的百姓吧。”
雲英答道:“沒有,百姓們先前收到威脅現下都在家中不敢出門。屬下過來的時候特意囑咐步行輕聲些,目前并沒有異常。”
黎亦歡輕歎一聲:“他們這些年應當是沒過過幾天平靜日子。不過,等我們這些人走了,他們的日子會安甯下來的。”
眸色一閃從袖口掏出那塊木質的六邊形雕塊,背後刻着四個字景賢茶莊。
“你快去,去晚了人要跑。”
雲英俯首作揖:“是。”
喜鵲眉頭緊鎖:“将軍從來不沖動行事,今日原本可以靜觀其變的。所以您是不是早就下定決心要殺他們。”
黎亦歡面色深沉眼神空洞,靠在椅背上指了指桌上的冊子,言語間是抑制不住的怒意:
“你自己看吧,這是搜查時翻到的益州副将胡忠賢記得黑賬。裡面有這些年來益州内衛幹得所有‘好事’。
強霸民财,殺人越貨,樁樁件件都夠他們千刀萬剮。
強霸民女村裡人反抗,竟然就直接命令屬下屠了整個村子。
樁樁件件都是手段殘忍至極,隻是多發于鄉野,加上和益州刺史沆瀣一氣,未無人查問罷了。
益州商業繁茂可三教九流彙集,多出匪盜。
先皇派内衛來益州建立分部,原本是為了檢察官員,指望多方牽制下吏治能有所改觀。
可笑的是,這些人比匪盜兇惡千百倍,這益州的百姓這麼多年都過得是什麼日子。
我們多等一天他們就不知道在哪幹些什麼龌龊事,我一刻也多等不了了。”
喜鵲手下翻動着冊子邊道:“可是将軍,就依您先前所說,益州内衛還連着我們當下查的嶺南軍務要事,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們這麼早收網會不會打草驚蛇。”
黎亦歡眸色微變:“要不是因為這個,柳家案發我就動手了,還會留他到現在?”
喜鵲一驚頓了頓:“您是說!”
亦歡擡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不急,我們慢慢來。”
屋内二人正說着外圍屬下承報:“将軍,傅峥隊長到了。”
黎亦歡笑笑梨渦一閃:“快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