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色一動從侍女手中接過,拆開來看過似有怒意,半晌沒有做聲思忖良久。
厲聲對着一旁的女官:“去,傳宋之也,讓他給朕滾進宮來。”
“你們也都下去,把送信的衛士叫進來。”
女官們應聲退下,一名身穿内衛制服的女人覆面立于殿上。
“參見陛下。”
“嗯,人怎麼樣了?”
“将軍已經暫時穩定了些,襄王府拿出了積年的奇珍藥材,又有當世名醫翁老在伺候着性命暫時無虞。”
女皇輕歎,踱步應道:“哼,李因早就察覺他和徐千梁蘅互相勾結似有異心,留着他是本也是為了能有個人暫時牽制住襄王,日後騰出手來再處理。
卻沒成想,這李因年紀不大胃口不小啊。現在竟然還敢動朕的人,害衾衾至此真是可恨。”
來人應道:“是,陛下當日與臣分析李因勾結内衛,當是想求梁州襄王府的大都督之權,這才讓黎将軍去梁州想探一探梁州的水。
先前黎将軍已經向陛下承報了,想必益州發生的事陛下已知。
以将軍之前所察的情況,李因一黨的野心如今早已難以控制。與益州節度使康代屾牽扯,而且臣察覺康代屾似乎很是敬重李因已經超出了合作關系,似是……臣服。”
女皇輕輕揚了揚衣袖,示意她起身回話:“哼,我早該想到這一層,這李因的身份怕是不簡單啊。我說他一個小小的安平伯哪來的這麼大的能量,勾結起這麼多人來。”
女皇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案後走出走下階來走到來人身側:“你的身份衾衾還未察覺吧。”
“未曾,将軍進衛府後就是臣在身側,将軍不知臣的真實身份。”
“那就好,她心軟有些事下不了手,聽說她和康府的女眷走的近?”
“是,将軍仁善又聰慧對娘子們又好,很得娘子們喜歡。”
“嗯,所以有些事還得着落在你身上。”說完俯在來人耳旁說了些什麼。
來人退下,宋之也從内衛府匆匆上到殿前來,聽說陛下發怒一進殿就俯着身頭也不擡的上前。
“陛下。”
女皇見他到了不動聲色,緩緩走到宋之也身前死死的盯着他。
半晌才開口言道:“宋之也,你自己什麼樣自己很該清楚才是啊?”
聽女皇這麼說似是不好,将頭又埋深了些:“臣蠢笨,請陛下明示。”
女皇語氣如常問道:“你們家那破落親戚平時互相照顧的很是不錯,怎麼他犯錯也不見你為你那表弟求情啊。”
宋之也擡眼應道:“陛下,是說梁蘅那事?他辦事不利又不按衛府章程做事,被黎将軍所殺是他自作孽。臣身為衛府主将,萬不能徇私啊。”
女皇聽他講話巧言令色氣憤難平,抄起案上的水盞砸下來正砸在宋之也頭上。
厲聲質問:“還不說實話?啊?朕今天就告訴你,梁蘅!勾結李因謀反,證據确鑿。”
女皇聲音低沉下來繼續道:“還有你和他多年的名目往來,你當朕都不知道啊?覺得朕好愚弄?”
宋之也聞言吓得神色慌亂說話都說不利索了:“臣……不察其罪實在是荒唐,臣願戴罪立功親去梁州捉拿李因一黨。”
“哼,等你把人拿到,朕都要擺到李因桌子上了。”
女皇重新回到階上坐下來:“你起來吧,内衛府是朕的内衛府是大湯的内衛府,你在衛府搞的那些腌臜東西朕也都知道,隻不過念及你對社稷之功不願擺上朝會來議。
但你要記住一點,你自己做的錯事你自己來承受,别拉整個衛府下水壞了衛府的名聲。”
宋之也被女皇這通脾氣罵的一頭霧水,這梁蘅之事月前她就應當知道,那時未出言責備怎麼今日生了這麼一大通氣。
第二日,朝臣們就皇帝責罵宋之也的事議論紛紛。揣測之下當日朝會之上就有人參奏彈劾宋之也各類罪名,甚至有人彈劾其穿着衛府制服市集吃餅其相不雅。
李因謀逆一事也被女皇扯出,大贊衛府和襄王辦事整利。搞得原本在此一事上怠惰的十二衛中衆将拉不下臉面,紛紛請旨去梁州圍剿逆黨。
消息通過内衛傳回梁州,周子憂剛剛接到益州節度府偷偷遣人朝益州而來的消息,奇怪皇帝的時機怎麼拿捏的如此恰到好處。
内院小唐傳來消息:“公子,黎娘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