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的事情因為一場失敗的刺殺幾個月都查不出端倪的李因一黨,似是突然被天神降罪似得案情一切都清晰了起來。
這内裡的的人情耐人尋味,但朝廷因此繳獲了1500萬貫軍費,如此之巨的數目乃是大湯一年的稅賦收入。
襄王這個梁州大都督,原本在嶺南和朝廷宗室之間周旋平衡的局面因為李因謀反一案不得不徹底倒向了皇帝。
加之平定李因之亂立了大功和宗室正統的身份,得了鎮國大将軍的官封。
李因勾結突厥與地方節度使幾年間竟然能獲益如此之多震驚朝野,朝堂開始有朝臣上折參議地方軍政任用胡人節度使之害。
此番朝廷一舉收回了松弛的嶺南軍政,也解決了來年春日邊關急需的軍費,可謂是大獲全勝。
皇帝親下明旨,命内衛府将軍黎亦歡協助黜置使督查益州與梁州一切軍政。
原本授女将如此重權定是朝野非議,但事關謀反和各派權利相争為避嫌十六衛衆将紛紛退讓,此事又不得不做,算是讓黎亦歡撿了個大便宜。
一時之間原本神秘的内衛組織的女将黎亦歡,成了京城内外議論紛紛的熱門話題。
梁州的事塵埃落定,未等人反應梁州節度使康代屾已被早早趕到的龍武衛控制,封鎖了一切物什,等待黎亦歡到後與黜置使一同察查。
梁州城外的長亭,本是折柳送行的地方,可惜眼下的時節還是枯樹幹支的光景。
“恭喜黎将軍啊,如此重要的差遣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周子憂帶着司馬參軍,正立馬等着她,那身铠甲還是先前在山中時見他穿過。
“同喜啊世子,陛下委襄王殿下重任,忠志之士不再隻是盤桓在這偏僻的山中小城了。”
黎亦歡身着衛府制式铠甲,配長劍,身後的馬尾髻高揚,發絲随風飄在半空更添飒爽。
周子憂看着眼前馬上這人,卻想起益州時他潛藏在康平坊那棵大榆樹上,看她穿着西域舞姬從二樓緩緩現身的樣子,忍不住的笑了笑。
“叫了你這麼久的黎将軍,還是第一次見你穿這身武将服制。”
黎亦歡梨渦一閃攤開手:“怎麼?不好嗎。”
“好,當然好。”
“世子這是去哪啊?”
“陛下召見,我要入京承報軍中之事,之後怕是要長久的留在長安的王府了。”
黎亦歡行至周子憂身側意味深長的低語:“好事,有了襄王在我大湯定然是戰無不勝。隻是京中難免世事紛擾,世子和殿下還需保重。”
周子憂輕歎一聲,擡眼看着她的眸色:“會的,隻是不知何時再見了。”
“相逢有期,世子不必惆怅。”
“那就,京中見。保重。”
“京中見。”
黎亦歡點頭示意,調轉馬頭握着馬鞭的手在半空揚了揚。
周子憂立在官道邊良久,默默看着她遠去直到看不見身影才率衆人往長安去。
谘議參軍溫子凡與其年齡相仿,其父又跟随襄王多年,與周子憂算是一起長大的玩伴。
默默走到周子憂身邊背過衆人悄悄言道:“世子中意的女子果然是世間僅有啊。”
周子憂看了看四周無人注意:“這話在外面不要說,對人家娘子不好。”
溫子凡憋憋嘴道:“确實是英姿飒爽啊。世子可曾想過,真娶這樣一位夫人你内宅得亂成什麼樣啊?她是那洗手做羹湯的人?”
周子憂目視前方淡淡言道:“王府的夫人娘子一堆,何需她洗手作羹湯。”說完便策馬遠遠的走在了衆人之前。
益州城如今康代屾被暫關在益州大獄,節度府婦孺老弱家丁侍從都被暫禁在康府内室,一人未少。
黎亦歡一行趁着天氣晴朗一連趕了幾日的路一口氣趕到了益州,進城一刻未停直接進了益州大獄。
内衛們從龍武衛手中接管了府中物證,又提審了康代屾幾乎未費功夫就将李因案所需證物證言悉數集齊。
康代屾本是突厥人,祖父是突厥将領卻在邊疆一次與我朝的交戰中被俘,後來主動歸順在軍中屢立奇功,得太宗封賞加爵卸甲後在益州世代為官。
康代屾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搭上了西域這條線,賣了幾條情報給他使得大破敵軍,先帝看中封了益州節度使,此後因為被攥了短處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做起了賣國的勾當。
李因的母親是突厥人更是部落公主,部落當政後便想向大湯開戰。
想起了這個嫁到大湯的公主還有個兒子手中還有些兵權,便聯系康代屾搭上李因多番策動想攪亂益州局勢好在邊疆發動戰事。
黎亦歡拿到康代屾的陳詞,沉默了良久突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