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登上法舟,古青言将靈力注入舟上的法陣中。随着一聲轟鳴,法舟緩緩升空。
當法舟來到地獄海上空時,三人的心也都跟着法舟懸了起來。三雙眼睛死死盯着海面,感受着法舟在空中一點點挪動。
進入這方天地的一瞬間,舟身猛地一沉,直往下空墜了數米。三人齊齊跌了一個踉跄。古青言掌心發汗,将更多的靈力輸送進了法舟中。
法舟又晃動幾下,終是穩定下來。古青言松了口氣,心道這地獄海果真邪門,竟連飛行法舟也險些栽了進去。
好在适應了這裡的環境後,法舟還是能夠正常行駛的,速度也漸漸提了上去。
愈來愈快的速度将濕潤的海風送入舟中,鹹鹹的,讓不常在海邊居住的三人都感到十分新奇。
遠離陸地後,天地更加開闊,碧藍的天空萬裡澄澈,偶有幾朵白雲散漫地點綴着,連腳下深沉如黑淵的海水都不顯得可怖了。
約莫行了五六日,海面一直都平靜得連一絲波瀾也沒有,三人都不免松弛了下來。甄青竹半個身子探出法舟外,百無聊賴地望着下方的海面:“這海中當真有精怪嗎?”
“都是傳言罷了,這海上輕易沒有人來,誰又親眼見過呢。”古青言随口答道,“不過此地法場奇怪,連我們的法舟都險些跌下去,很難有什麼生物能在這樣的海水裡存活吧?”
“也是。”甄青竹認同地點點頭,繼續看着海面,眼神空空,剛入海是還有幾分新鮮感,如今走了幾日,每日都是如出一轍的風景,她實在是有些無聊了。偏偏同行的兩個人都是穩坐如鐘爾等沉着性子,整日裡打坐修行,也不大同她玩鬧。
“言言,我們還有幾日到動妖族啊?”這是她今日第二十七次問這個問題。
“快了。”這也是古青言第二十七次如此回答。
甄青竹桃花眼一瞪:“言言!你敷衍我!”
地圖不在古青言手邊,她無奈地歪了歪腦袋,沖裡面喊:“隐懷,還有多久到動妖族?”
睿安聞聲走出:“其實現在往最近的岸邊走,不出一日光景便是動妖族的領地,不過是靠近邊境的偏僻之地。我們要去四方城,最好再行個兩三日,在更靠西南方向一點的海岸登陸。”
“還要兩三日啊!”甄青竹哀嚎一聲,再一次探出法舟外。
忽然,她睜大眼睛,指着下方:“言言,為何他們的船能在海上漂浮啊?”
古青言和睿安兩個也被這話勾起了好奇心,探頭去看。隻見海面上确實漂浮着深褐色的小點,遠遠看去像是筏子,還不止一張,有三個,四個,五個......随着他們的飛行法舟靠近那片區域,越來越多的小點浮上水面。
那哪裡是什麼筏子,分明是一張張破了洞的席子,三五成群,在海面上蠕動!
“吸血毯!”古青言和睿安異口同聲。
上次見這東西,還是在物妖族的天山附近。當時他們商隊中還有一名名叫貫子的小厮,一個不慎便被那吸血毯卷進水中,丢了性命,還叫古青言好一陣心驚來着。
提到這名字,甄青竹也立時想起了從前的事:“天山與此地相隔萬裡之遙,這東西怎會出現在這裡?”
“還有這麼多!”她指着下方已經密密麻麻得有些駭人吸血毯,臉色發白,“怕不是全天下的吸血毯都集中到這裡了!”
睿安想到卻是另一樁事:“這吸血毯竟能在地獄海中生存!它們為何不會沉下去?”
“不對!”古青言沉聲道,“你們仔細看看,這些吸血毯與我們在天山看到的有些不同。”
他們在天山時見到的吸血毯通體草綠,如今入目所見,卻是一片深褐色。
隻是隔得太遠,看不清其表面究竟是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無論是何種緣由,這東西都不是好相與的。”古青言嚴肅道,“我們将法舟再升上去一些吧。”
靈力注入飛舟,整個法舟急速上升,在天空劃出一道斜線。古青言不知輸了多少神力,隻覺身體湧上一股濃濃的疲憊。覺得差不多了,她松開手,擦了一把額頭上冒出的薄汗。
正要起身,甄青竹從船艙外跌跌撞撞地進來:“言言,怎麼還沒有升起來?是法舟出故障了嗎?”
“什麼!”古青言一驚。她使了這麼大的力氣,竟一點也沒将法舟升上去嗎?
她撥開甄青竹往外跑,往下方一眺望。果然,那些吸血毯看起來仍是剛才那般大小,并未因距離的拉遠而有所縮小。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法舟真的壞了?
不可能,這法舟是财神殿一直精心養護着的,才拿出來用了幾日。古青言對它的質量有着絕對的信任。
她穩住心神,再去看海面。
終于,她發現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