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剛說什麼”銀心不敢相信地聽着從她口裡說的話,梁相公他,他死了?
“這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秋雯将遇見四九及他的囑托全委告知了銀心,銀心聽後,頓時瞪大雙眼,随而淚流滿面,想必小姐在得知後,定會天旋地轉吧;
“怎麼會這樣?梁相公他…”一時還無法接受這個存在已久的事實;
“可惜他們倆再也沒有相見的一天,陰陽兩隔,天人永别,三界的悲劇;”
“當天花轎跟前,我一眼就瞥見了,當時是家丁裝扮的他,還誤以為自己眼花了,直到婚禮上,我才更加确信,因為有旁邊四九的重重攙扶,全場也沒在意,都為祝福這對新人”銀心回憶着,本想等婚禮結束,去問個究竟,誰知梁相公當天黃昏就吐血身亡;
“這事,英台知道嗎?”
銀心搖了搖頭“她不知道,沒敢告訴她,怕她受刺激;”現在又何嘗不是受刺激;
“等她醒來,這些事先都别說,等過段時間再如實禀告”
二人瞬間達成一緻,沒有過多交流,等她們離開之後,英台瞬時睜開了雙眼,她沒有徹底暈過去還保留幾絲清醒的神智,方才所訴說的一切存留耳内,聽得清清楚楚,梁兄死了,自己最愛的人兒竟然已經在三天前離開了這個世界,道不清的苦楚與悲痛,眼神中充滿無盡的哀傷與空虛,她哭着,不斷地哭着,珍珠般的淚花無限地倒洩開來,灑落地面;為什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他本不該再牽扯已經破裂不堪的感情裡,在牢獄說的那番話純粹是讓他徹底死心,然後沒有憂愁地離開,完成豪情壯志,娶妻生子,阖家幸福團圓;可現在,自己徹底毀了他的一生啊;
自責,愧疚,悲痛,千萬種負面情緒紛紛湧上心頭,沉重地打擊使得原積攢的病情再次加重,起初發高燒胡言亂語,後來陷入昏迷不醒,任誰呼喚都無用,不等一天,呼吸和心跳竟直接地停止,人真正的死亡狀态;
“不好了,英台她斷氣了”
聽到這茬,銀心頓時跑到跟前,不停地搖晃身子,試圖大聲哭喊能夠得而喚醒,同樣深愛祝英台的馬文才,此刻也呆若木雞,不敢相信事實,自從嫁入府邸之後,英台看自己就跟看仇人似的,在成婚後的第二天頒布三不條約,不得非分之想、不得同房入睡、不得花心大蘿蔔,朝三暮四;與之還定下家規,若是有一項違反,可就要跪搓衣闆接受懲罰,這個當然也跟公公婆婆說過,公公婆婆雙手贊成,早就該治治兒子的這種壞毛病;其次,她将自己與世隔絕,關進屋内,三天三夜不曾出門,茶不思飯不想,據派首周圍的丫頭們說,經常能聽到屋内有偷偷的哭泣聲,想必是遇到難以接受的傷心往事;作為丈夫,自己本一片好心想要安慰,誰知碰上了狗咬呂洞賓,被一番臭罵趕了出去,從此劃清界限之後就再也沒看到她,這還是頭一回以比較特殊的方式,斷了氣,那不就是死了嗎?這怎麼可能?難道說她是為了折磨我,故意讓我産生心理負擔?種種猜測之下,自己一把揪住大夫的衣領,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惡狠狠地威脅道:
“若是你不能将她救回,我立馬讓你魂斷此地,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少爺饒命,我盡量而為~”
被人身威脅的大夫瞬時吓癱在地,忙佛手狀求放過,為了保命隻好暫時留在府内,整個屋子,隻有秋雯一臉鎮靜地默不吭聲,她推斷,眼前的英台應該處于假死狀态,隻是具體因為什麼斷氣現在尚未得知,此刻的祝英台,靈魂脫離□□,若無聲息地飄浮,漫過陽關道,到往仙氣缭繞的宮殿,這宮殿不是人工造就,是天然形成,純白樸素,漂染鮮枝,很宏偉也很壯觀;
“還是頭一回有人間的魂魄到此,不過,你不是應該去往閻王殿接受審判嗎?怎麼到我這裡來了?”
英台的魂魄像是沒有意識地被指引這裡,此刻雙目呆滞,神情低沉,吐露不出的傷感悲痛,那人掐指一算,猜到幾分,說道:
“看來你是情愫尚未了,掩埋着巨大的痛楚,由于悲傷過度,導緻呼吸急促,斷氣身亡;可憐呐,又是被情所害;”
嘟囔着,不自主地拿出袖口的寶瓶,念着咒語,複雜地比劃幾下,瓶口頓時冒出白煙,滋養着脫離人體的魂魄,過了幾分鐘,那人用木塞将瓶口堵住,放回袖口,随後又看了一眼,歎道:
“你命不至此,還有一件也許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快回陽間吧,等做完好投胎;”
說着,他将魂魄一巴掌打下凡間,瞬間功夫,處于斷氣的英台突然間睜開了雙眼,直直地瞪向天花闆,随後魂魄歸體,一切還原,歸于正常;正傷心段嚎啕痛哭的銀心突然間擡起頭,看見這個情景吓壞了,不敢辨别是真是假,連忙去請來大夫,大夫在診過脈後,也覺得不可思議;
“或許是我之前診斷錯了,夫人是處于少見的假死狀态,表面上是斷氣無藥可救,其實内表還存留呼吸,隻是很微弱;”
“這麼說,我們家小姐恢複正常了,她沒事了?”
“按常理是這樣,不過還得繼續觀察”
看到英台蘇醒,本想去死的銀心上前激動地撲向胸懷,大滴大滴淚珠往下滴落,自己很害怕,就這麼失去世上唯一最真摯的親人了;這也見證了自己的猜想,秋雯難以表達的喜悅,除了她們,當然還有身俱顫抖的馬文才,剛剛經曆了生死離别的大起大落,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喘,英台看向他的表情更加仇恨,那種想要弄死他的節奏,這種眼神,本想上前的腳步也停住了,哆哆嗦嗦嘴上說了幾句,大概是讓她好好保重身體的話,随後便離開了;
晚上,銀心從外打水回來,準備像往常般伺候安睡,剛到達門口,就看見英台竟拿着針線繡着紅嫁衣,眼神中流連忘返地哼着小曲,奇怪,小姐不是早就完婚了嗎?況且那紅嫁衣儲藏在衣櫃,脫下來時還是嶄新,不對,她現在是在拿鮮紅色的衣料繡嫁衣,這舉動讓正要進來的銀心吓了一跳,瞬時搞不清楚狀況,注意到異狀的英台,連忙站起身,在看清屋外的人影後,上前無情地警告:
“若是下次沒有經過允許闖進屋,小心我快刀斬了你”
這番話,讓本就不知所措的銀心更加緊張起來,忙要出言解釋,英台将她推入階梯下,随手将房門反鎖,屋裡隻留下燭光;
“小姐究竟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