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把他釣成翹嘴了。”路問夏覺得手裡缺一把瓜子。
夏侯雪悄悄朝攝像頭翻了個白眼。
不過在獨眼蛇的眼裡,無論夏侯雪做什麼表情,都魅力十足。
于是,獨眼蛇繼續用他那自以為迷人的嗓音朝調酒師說道:“我請夏侯小姐一杯長島冰茶。”
路問夏睜大眼睛緊盯着調酒師的動作,也沒放過獨眼蛇的任何一個細節。
比如,在将那杯長島冰茶遞給夏侯雪之前,獨眼蛇在杯沿搓手的那幾幀畫面,就被路問夏敏銳地捕捉。
“小心點,别喝。”路問夏冷聲提醒,内心對這位獨眼蛇的厭惡之情更上一層樓。
“有空賞臉喝一杯嗎?”
獨眼蛇推給夏侯雪的手倒是和他的語氣截然相反,很是用力,生怕夏侯雪不接。
夏侯雪淺淺微笑了一下,接過杯子沒說話,最後還是緩緩放在了吧台上。
“我請這位先生也喝一杯同樣的吧。”
維拉聽着頻道裡慢條斯理的來回拉扯,難受地整理了下裙擺。
她忍住想要直接上露台開工的沖動,歎了口氣:“他到底什麼時候能死?”
路問夏:“我也想知道。”
夏侯雪被兩人的對話逗笑,笑容不經意綻放在唇邊。
這表情落在獨眼蛇眼裡,意義就截然不同了。
陰差陽錯間,獨眼蛇終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他一口幹掉了夏侯雪請的酒,眼神油膩地注視着夏侯雪。
“夏侯小姐,賞臉去房間聊聊嗎?”
夏侯雪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強忍着不适,開口道:“但我在這兒訂了高級包廂了。”
說着,她端起那杯長島冰茶起身,徑直朝電梯的方向走去,以快速推進計劃的下一步。
對于任何行為都能理解為暗示的男人來說,夏侯雪的言語和動作都無異于“欲拒還迎的邀請”。
獨眼蛇快步跟上,踩着他那雙尖頭皮鞋也進了電梯間。
“我已經準備好了。”維拉冷靜而笃定的聲音在頻道裡響起。
路問夏這兒包廂的門也被服務員敲響。
“顧客您好,還有十分鐘我們就打烊了。”
“好的,馬上!”路問夏朝門口大喊。
巧了,頻道裡的三人現在都挺着急的。
于是,着急擺脫油膩男的夏侯雪一把将獨眼蛇推進了走廊盡頭的房間。
獨眼蛇一邊看着夏侯雪一邊心甘情願地往後退。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上挂着期待的表情。
對美人的渴望讓獨眼蛇放松了對周遭環境一向的警惕。
就在獨眼蛇以為自己馬上要抱得美人歸的時候,一個鬼魅般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維拉的手上握着她慣用的那把左輪手槍。此刻,黑洞洞的槍眼距離獨眼蛇的太陽穴不過兩厘米。
畢竟在黑市這種魚龍混雜且危機四伏的地方混了十幾年,獨眼蛇在被美人短暫蒙蔽了雙眼幾秒後,還是隐隐察覺到了空氣中的不同尋常。
隻是,獨眼蛇的身體并不受大腦控制了。
下藥的并不隻有獨眼蛇,夏侯雪請的酒裡也加了料。
夏侯雪和維拉在空中交換了一個眼神。
下一秒,維拉的左輪手槍發射,子彈從獨眼蛇右側的太陽穴射了進去,整個貫穿他的腦袋。
獨眼蛇不僅沒看清帶他離開的人是誰,甚至沒來得及瞪圓眼睛做吃驚狀,就永遠地進入了夢鄉。
一切發生得很快,同時也足夠悄無聲息。
一是夏侯雪和維拉配合默契,二是維拉的左輪手槍上了消音器,隐匿在熱鬧的酒吧音樂之中。
咚——
獨眼蛇頭一歪,身體便倒在了地上,鮮血飛濺。
“搞定了。”維拉踢了下獨眼蛇,蹲下開始搜身。
現金、移動終端、口袋裡的物品,連帶着獨眼蛇手腕裡的芯片也幹脆利落地拔了出來。
“回去再看,先讓你的人來處理一下屍體。”維拉站起身示意。
夏侯雪抱着胸,一臉鄙夷且嫌棄地俯視着地上的屍體。
“啧,惡心死我了。”
她冷哼一聲,餘光撇到了桌上那杯不知道加了什麼料的長島冰茶。
緊接着,在維拉的注目禮中,夏侯雪将那杯酒慢慢地澆在了獨眼蛇的屍體上。
“這一杯,你還是自己喝吧。”
幹完一切,夏侯雪從口袋裡掏出了黑色的手帕,擦拭幹淨雙手,踩着高跟鞋,和維拉先後離開了包間。
“交給你們了,記得收拾幹淨些。”
夏侯雪勾勾手指,保镖們帶着兩個清潔工打扮的人就進到了包間裡。
“路小姐,實在很抱歉,請問您——”
敲門聲再次響起,緊鎖的包廂門卻恰好被路問夏從裡拉開了。
“不好意思久等。”
路問夏背着包戴着耳機和服務員點了下頭,便快速結賬離開了餐廳。
三個人消失在了新多亞港的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