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井在簡單地觀察後,一腳把搖搖欲墜的鐵門徹底給揣掉了。
那間醫務室看起來和廢棄倉庫整體的頹廢風格不太一緻。
首先,和外面亂七八糟鏽迹斑斑的鋼鐵架子相比,醫務室裡的櫃子和置物架都很幹淨整潔。
而且,這兒擺放着一些高科技的檢查儀器。打開櫃子,能看到幾排不同顔色的瓶瓶罐罐。
路問夏四處探索,很快注意到房間裡的另一扇門。
那是一扇緊閉着的白色鐵門,把手上沒有一絲灰塵。
路問夏轉動了好幾次門把手,不斷加大力度,門卻還是沒有反應。
轉頭間,淺井已經從櫃子上的一排藥罐中,找到了他需要的消毒水、紗布以及愈合劑。
他熟練地給自己處理完,完成受傷手臂的消毒和包紮。
“我躺會兒。”
淺井找到了醫務室角落裡的一張病床,利落地躺了上去。
“唉,就是這床闆有點兒硬。”
淺井雖然嘴上挑剔,但躺下的姿勢一點不客氣,甚至直接閉上了眼睛休息起來。
路問夏也找了張凳子坐下,腦袋裡開始複盤自己進入這個奇異超夢空間後遇到的所有事情。
制造并且把他們拉進這個超夢空間的人,估計不想他們活着出去。
不僅僅是剛才的飛來橫禍,也許這個空間還埋伏着其他危險。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能找到超夢空間破解的錨點?
路問夏的眼神再次落在那扇幹淨的白色鐵門上。
她總覺得有蹊跷......
或許,她該再搜索一遍這間醫務室,能不能找到其他信息或是鑰匙之類的東西。
就在路問夏到處翻找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咚——
淺井似乎是撞了邪,直挺挺地從床上站了起來。
巨響是他的頭猛然撞上天花闆發出的。
“你......怎麼了?”
路問夏退後兩步,被逼到了白色鐵門前。
她心中隐隐有種不詳的預感。
淺井頂着天花闆,站立得一動不動。
他的手臂傷處包紮的紗布隐隐滲出血,腦袋歪着,身體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彎曲。
這可不是一個傷員該有的狀态。
“我......”
淺井的嘴巴微微張開,無意識地一字一頓地低喃。
“我、們——”
“什麼?”路問夏汗毛豎了起來,手中的納米線蓄勢待發。
“都、得、死。”
下一秒,淺井突然從床上跳了下來,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朝路問夏沖了過來。
面對觸手可及的死亡,路問夏再次爆發出驚人的反應力。
她一個側身閃開,同時将手中的納米線揮舞了出去,打中了淺井的另一條手臂。
淺井撲了個空,一頭撞到了那扇關得嚴嚴實實的醫務室的大門上。
門的中間被硬生生砸出了一個圓形的坑,将淺井的腦袋卡得死死的。
鐵門被撞出的鋸齒刺破了淺井的脖子,頸動脈被切割,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幹淨的醫務室的天花闆和地闆。
不需要路問夏再補刀,淺井很快就斷了氣。
淺井的身體癱軟地卡在門上。
從路問夏的角度看,就像是一具詭異的無頭屍。
剛才發生的一切,明晃晃地警告着路問夏,超夢空間的危險從來沒有停止過。
路問夏心有餘悸地遠離那些瓶瓶罐罐裡的藥劑,雙腿無力地癱坐在門邊。
她猜測,這裡面的東西可能并不是藥,而是精心準備好的毒。
“這是什麼東西?人頭嗎?”
門的那頭,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路問夏一下辨認出了聲音的主人。
“維拉!是你嗎?”
“路?”維拉音調提高。
短時間内和死亡擦肩而過兩次的路問夏沒有立刻相信對方是真的維拉,而不是超夢空間僞裝出的維拉。
當然,維拉估計也剛經曆過生死,同樣警惕。
于是,兩個人一個站在淺井身體這邊,一個站在淺井腦袋那邊,就這麼開始對起了“暗号”。
那畫面詭異中帶着一絲搞笑。
......
“現在,最後一個問題。”路問夏清了清嗓子,“我最喜歡的事情是什麼?”
“呃。”這問題讓維拉一頓,她試探着開口,“睡覺?”
“答對了!”
“......”維拉也确定了,對面肯定是路問夏本人。
正當維拉準備處理一下淺井的屍體,以打通和路問夏連接的通道時,屍體自己消失了。
鐵門隻留下了鮮血飛濺而出的花朵,以及一個不規則的洞。
透過洞眼,路問夏和維拉終于在超夢空間彙合了。
“你退後。”
維拉說完,利落地抄起地上的鋼筋,一下又一下,把洞砸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