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兒也是聲控燈?
路問夏下意識跺腳,卻發現實驗室裡毫無反應。
下一秒,路問夏感覺胳膊被扯住,投入了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
她被拉着躲到了一張長桌的下面。
“小心。”維拉提醒道。
在片刻的愣怔後,路問夏快速确認了一下周圍的信号。
監控畫面雖然黑了,但确實沒有消失。
這意味着,他們并不是再次陷入虛拟的超夢空間之中。
哒、哒——
一連串逐漸刺耳的腳步聲傳入耳朵,讓人的精神瞬間緊繃起來。
準确來說,那是一種金屬敲擊瓷磚地面的聲音,以帶着冷意的節奏緩慢靠近。
而且,來的至少有三、四人。
維拉的左輪手槍已經上膛,路問夏的納米線也蓄勢待發。
喬伊斯一下躲哪兒去了,她倆沒看見。
但喬伊斯在頻道裡小聲彙報道:“來的是我當時見過的仿生人的款式,一共四個。但他們沒把我們拉進超夢空間裡,或許沒有惡意?”
喬伊斯的說法在路問夏的耳朵裡,全然是一場豪賭,賭失控仿生人并不會主動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這着實是有點兒聖父提議。
維拉就更直接了,她完全沒有要放下槍的意思。
甚至,在對方的腳出現在視野的第一秒,維拉就果斷地開槍警示。
子彈砰的一下射在瓷磚地上,打出一個坑,也讓仿生人停下了腳步。
黑暗的寂靜中,雙方僵持得很微妙。
仿生人沒再靠近,維拉也沒再射擊。
直到,喬伊斯不知道又從哪兒走了出來,徑直走到了仿生人的面前。
“我們也許能聊聊。”
喬伊斯幹脆主動釋放善意,将聖父精神貫徹到底。
仿生人估計是被不待見慣了,面對喬伊斯的說法,并沒有立刻相信,而是站在原地,保持觀望和謹慎的姿态。
喬伊斯繼續道:“我知道你們是被抛棄在這個荒蕪星球的,那個工廠是你們的栖身之地,所以才通過超夢空間保護自己。”
他的語氣很溫柔,見對方沒有要攻擊的意思,一步步走近那四個仿生人。
“但我們當時也隻是想自保。”喬伊斯的語氣帶着邀請,“現在,我們也許可以合作。”
此刻,他和四個仿生人中領頭的那位之間,不過半臂距離。
黑暗中,喬伊斯伸出了手臂。
仿生人上下打量着喬伊斯,終于還是開了口:“聊什麼?”
這是路問夏第一次聽到仿生人的聲音。
意外的,不是和拉斐爾一樣的冷冰冰的機器音,而是和人類一樣,擁有情感的起伏。
比如,這簡單的三個字裡帶着疏遠和小心。
那一瞬間,路問夏心髒被擊中了。
仿生人和人類太相像了。
他們擁有和人類一樣,甚至遠超一般人的漂亮皮囊,擁有和人類同樣抑揚頓挫的聲線。
“我們不會把你們在這裡的消息透露出去,也不會傷害你們。我們隻想在這兒找一些東西,僅此而已。我們沒必要自相殘殺。”
緊接着,喬伊斯将自己和對方拉到了統一立場。
“我想找的,正是德洛馬斯幹這些下作實驗,還把你們抛棄在這兒的證據。”
喬伊斯的手臂還停在半空,等待着和仿生人握手言和的那一刻。
“其實,我們也有想找的東西。”
說完,仿生人就握住了喬伊斯的手。
現在,仿生人正在展示,他們和人類一樣擁有理解和交流的能力。
在桌子下聽着他們越聊越上道的路問夏,撇撇嘴。
“能不能誰先把燈給打開?”
她可不想黑燈瞎火地和人談判。
領頭的仿生人愣了一下,還是“高擡貴手”。
霎時間,被影響的電力系統,一下就恢複了。
重新獲得光明的路問夏松了口氣。
她淡定地從桌子下出來,加入了這場對話。
維拉則抱胸站在路問夏的身後,并沒有要加入讨論的意思。
按照她的性格,這場對話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對方沒有異議自然好,有異議的話,動手打服就行了。
“你們想找什麼?”路問夏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們想打開四樓的房間,那裡也許能有讓我們重獲自由的鑰匙。”為首的仿生人說道。
重獲自由的鑰匙?
也就是說,這些作為實驗體的仿生人們,被抛棄,卻又被某個無形的力量束縛在了這裡。
喬伊斯對于仿生人的提議很贊成,于是将目光投向路問夏和維拉,以征求他們的意見。
維拉看向路問夏。
“所以,現在我們都要去四樓,目标一緻。”路問夏挑眉,反問道,“為什麼不合作呢?”
三人隊伍于是變成了七人。
樓梯間的腳步聲都熱鬧了起來。
四樓的神秘是從第一道防火門開始的。
“雖然是常閉式防火門,但打不開怎麼逃生?”
路問夏撇嘴,對于這設計極其不理解。
維拉上前,試着拉了下門把手,感覺到門似乎有什麼東西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