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路問夏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吞了下口水,聲音中帶着微微的顫抖。
“賽博心髒?”
那是夾雜着不敢置信和激動的問句。
路問夏轉頭看向維拉,她那雙眸子也一動不動地盯着那心髒。
雖然維拉才是那個需要賽博心髒的人,但比路問夏還是淡定一些的。
“應該是。可德洛馬斯為什麼沒把這樣品帶走?”
此前在這座樓裡發生的一切,讓維拉沒有立刻走進暗室。
她小心地打量着四周。
路問夏也挺納悶。
但夢寐以求的解藥就這麼明晃晃在眼前擺着,路問夏不可能不心動。
保險起見,她先用納米線搜索了一遍暗間,以防他們等會兒進去不小心觸發什麼裝置。
可這一搜,卻讓路問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外面被屏蔽得嚴實的信号,因為這面牆的倒塌,重新出現在了屏幕上。
令路問夏驚訝的是,這間暗室被周密地保護起來。
除了守護在這座樓裡的仿生人,暗室裡還有各種監測設備。
“小心,賽博心髒附近裝有紅外線感應,我懷疑有另外的陷阱。”
路問夏心底對于這顆賽博心髒的疑惑更多了。
德洛馬斯明明中斷了賽博心髒的研究。
這意味着眼前這顆在戴澤星被保存起來的樣品,按理說應該還是個質量存疑的半成品。
但一個沒有繼續研究想法的半成品,為什麼會有這麼嚴密的保護?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而且,路問夏心中升起了更多猜測。
戴澤星也許并不像它表面那樣荒蕪廢棄,它似乎藏着很多秘密。
比如,那些在廢棄工廠聚集的失控仿生人;比如,德洛馬斯針對改造人和仿生人的實驗;又比如,這個被中斷但又嚴密保護的賽博心髒項目。
想着想着,路問夏的腦袋又刺痛起來。
這一次不是因為超憶症,而且靈魂本身在掙紮。
好像是有什麼記憶要破土而出,可土地的表面太過堅硬,阻擋了那些記憶。
路問夏隐約能察覺到,這個世界的路問夏,可能知道什麼秘密。
而也許,正是那些秘密,讓她始終被神秘力量不斷追殺。
為了防止在這兒暈倒,路問夏決定暫時不去想那些會頭疼的記憶。
這顆賽博心髒被保護得這麼好,那說明很有可能是有用的。
既然如此,無論對方設下天羅地網的意圖是什麼,都不妨礙路問夏想要拿到它。
“我會試着将這些監測裝置關閉一段時間。”
路問夏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腦袋,用力深呼吸,朝維拉說道。
看起來,這算是拿到賽博心髒前最後一道難關了。
維拉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
“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
“我能行。”路問夏對維拉回應,也在對自己說着,“我會竭盡全力救你的。”
路問夏席地而坐,開始工作。
包圍在賽博心髒外的紅外檢測系統程序編寫得很精巧。
它的隐蔽性很強,差點兒讓人以為隻是用于監測賽博心髒數值的普通掃描儀器。
而且,它的防火牆被築起了一道又一道,而且像是永遠也破解不完的樣子。
非常奇怪。
路問夏腦袋裡莫名想起了詩裡說的燒不盡的野草。
這不對勁......
或許,是自己的思路有問題?
路問夏大膽地換了一種破解的方式,在同一時間對多道防火牆發起攻擊。
锲而不舍的嘗試之下,關閉紅外系統的動作終于有了進展。
“關閉了。”
維拉和喬伊斯快速朝着賽博心髒的位置移動,兩人共同擡起了水箱。
可路問夏剛松了口氣,屏幕上的警告标識就一個接着一個彈了出來。
防火牆又在自我重建。
“該死!”路問夏朝搬運水箱的兩人喊道:“隻有30秒!它馬上就會重啟!”
維拉和喬伊斯對視一眼,默契地加快腳步。
“先擡出去再說。”維拉發話道。
“我們得盡快離開這座鬼樓。”喬伊斯顯然有更糟糕的預感。
水箱裡裝滿了用于維持賽博心髒活性的營養液,那些液體粘稠而沉重,并不易移動。
好在維拉和喬伊斯的力氣都不小,合力之下,總算在20秒的時候把裝着賽博心髒的水箱搬到了洞外。
“你細胳膊細腿,沒想到力氣還挺大。”維拉道。
喬伊斯的臉上重新挂上了标準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平時有鍛煉。”
在這20秒間,路問夏也沒有閑着——
她正在努力讓倒計時停下來。
路問夏剛才已經找到了破解的關鍵技巧。
現在,她隻需要在此基礎上重複成功即可。
還有八秒。
維拉想要把路問夏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