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問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胃裡一陣酸味。
“屍體這是臭了兩天了?”
“是啊,終于找來了。”夏侯雪搖搖頭,感慨于聯邦政府警方的效率。
警察們拉起警戒線,随即開始翻垃圾箱,混合着屍臭的垃圾味兒,在空氣四散,飄得越來越遠。
路問夏沒忍住那生化攻擊,還是默默把窗戶關上了。
她算是知道,為啥希爾總是把這扇窗緊閉了。
路問夏轉身,緩了一下,對着夏侯雪問道:“聽說巨石當天報警朗曼失蹤後,就有人提供了相關線索,是你嗎?”
夏侯雪嘴角勾起神秘的微笑。
“這叫因果報應。”
路問夏明白了,警察能這麼快找到朗曼的屍首,其中肯定有夏侯雪的一份力在。
順着夏侯雪的目光望去,警察們的工作已經接近尾聲。
朗曼高度腐爛的屍體暴露在空氣中,吓退了周圍幾個年輕人,甚至還有人轉過頭去,當場吐了起來。
但好在,同行人裡有幾位還算鎮得住場子的法醫,他們在現場工作着,快速把朗曼的屍體裝進了屍袋拖上車。
剩下的幾位警員則在這附近走訪詢問起來。
“這裡可是黑市,他們能問出什麼?”路問夏不理解,“這兒可沒有攝像頭,也沒喜歡多管閑事的熱心市民。”
“誰說沒有?”夏侯雪自然連證人都準備妥當了,“他們能問出的,自然是我們想給的答案。”
維拉的手術和朗曼命案的調查都在進行着。
......
當天晚上,阿貝-瓦倫作為嫌疑人被警方在黑市的一家地下賭場逮捕。
當時,阿貝-瓦倫正用從朗曼屍體上順來的價值不菲的名表做抵押,以換取更多的籌碼。
而那塊全星際限量的名牌手表,每一塊都有獨一無二的編号,背後對應着一位買家。
阿貝-瓦倫就這麼被警方鎖定了。
而在阿貝-瓦倫的家中,警方還搜到了朗曼的義體。
盡管,那些義體已經被阿貝-瓦倫拆成了幾乎難以拼裝在一起的零部件,但警方還是通過德洛馬斯提供的編号,追溯到了義體真正的擁有者。
再加上警方在垃圾箱附近取得的證人證言,這下算是人證物證齊全。
阿貝-瓦倫被正式關押,等待進一步的審判。
故意殺人,這在星際聯邦政府的法律裡,也是需要償命的重罪。
更何況,阿貝-瓦倫殺的是頭部資本公司裡的高層,這可是輿論場上衆人監督的重案。
路問夏知道,阿貝-瓦倫死刑的訊息傳來,隻是時間問題。
夏侯雪看着一條又一條彈出來的新聞,目光移到了手術室門上方不滅的紅燈上。
“也許,從他們狼狽為奸的那天起,今日的結局就已經是命中注定了。”
夏侯雪聲音很低,但路問夏聽得真切。
路問夏長長地舒了口氣,釋然道:“是啊。”
窗外的夜漸漸深了,樹影風中婆娑起舞。
路問夏明明是個嗜睡的人,但卻怎麼也睡不着。
“要不眯一會兒?”夏侯雪看着路問夏略顯蒼白的臉色,關切問道。
路問夏搖搖頭。“我想等她出來。”
鬥轉星移,夜幕掀起。
又是新的一天。
直到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戶照進走廊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終于熄滅了。
路問夏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卻因為腿麻而差點摔倒。
夏侯雪趕忙撐住她。
希爾醫生臉色蒼白地從手術室裡出來。
路問夏和夏侯雪十指緊扣,她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希爾摘掉口罩,嘴角緩緩揚起。
“賽博心髒移植的手術很成功。維拉的麻藥還沒過去,但我會随時觀察。”
“謝天謝地。”
路問夏聽到成功兩個字的時候,眼淚有些忍不住,奪眶而出。
因此,這句話帶着點兒哭腔。
但希爾對這句話的理解産生了偏差,她一副見鬼的表情。
“你是對我的技術不信任,還是對維拉運氣的不信任?”
路問夏趕忙解釋:“不!我是感謝你!感謝你把維拉從鬼門關拉回來。”
希爾臉悄然泛紅,别扭地開口。
“嗯......你還算有擔當,找到了賽博心髒。”
“行了!你們倆還客氣上了?”
夏侯雪打斷兩人氣氛詭異的互相感謝環節。
“維拉的麻藥還要多久能退?”
“大概兩個小時,之後還要再做幾個檢查。這一個月,她都還要再住院觀察,确保沒有任何排異現象,或者意外。”希爾認真地解答道。
夏侯雪打開今天伍德星電視台的早間新聞。
今天她請假了,播報員是她的同事,同樣是一張漂亮大氣的臉,一把好嗓子。
“伍德星警方消息,阿貝-瓦倫對其謀殺巨石集團伍德星總經理朗曼-喬治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至此,朗曼-喬治謀殺案被成功破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