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間比較短,甘霖和季然台吃過飯就回辦事處了。
季然台堅持把他送到了單位門口,臨走的時候眼眶還是紅的,就像一隻被雨打濕的大狗。
“好啦,去吧,下午不是還要一起吃晚飯,你别搞得和生離死别似的。”甘霖哭笑不得地推了季然台一把。
他既有和初戀的感情徹底決斷的怅然,也有把事情說開從此不必再煩憂的輕松,所以再轉身看到六個人排排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都不感覺厭煩了,隻是很好奇,“各位大人,你們今天到底在幹什麼,是在跟蹤我嗎?”
禍鬥是真狗,典型就是來接迦樓羅下會回家,被拉來湊人頭的,所以他一臉茫然地和甘霖打了個招呼,就帶着迦樓羅閃現消失了。
“隻是對小甘霖的感情史很好奇而已,你以前不是說過喜歡個子高身材好,黑皮腿長的大帥哥嘛,就是剛才那位?”白澤是典型看熱鬧不嫌事大,又是這裡頭活得最通透的人,甘霖甚至懷疑這次的行動就是他策劃的。
他看了眼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甚至沒有正面對他,一直側身站着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飛廉,笑着承認,“對啊,就是他,怎麼了,我不能談戀愛嗎,單位有這個規定嗎?”
果然飛廉的身形一僵,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有病,甘霖心裡罵了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親兒子都管不着,更何況便宜兒子呢,别說他和季然台沒什麼,就算是有什麼,也犯不着六個神仙妖精跟在屁股後面看熱鬧吧。
實在太冒犯了。
“這是你的自由,小夥子不錯。”白澤拍了拍甘霖的肩膀,轉身跟着飛廉走了。
甘霖看向從頭到尾都狠狠瞪着他,眼神冷漠又嫌棄的承泣,“怎麼了,承泣大人對我的私生活也有指教?”
“水性楊花,不知檢點。”
這次甘霖是真的不能忍了,“所以我就問你說的到底是誰,憑什麼用這樣的詞語形容我,别以為你長得帥官又大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我隻是和從前的朋友去吃飯,又不是和一群男人扒光衣服開什麼非法聚會,怎麼就水性楊花,不知檢點了?”
承泣無法反駁,冷哼了一聲,拽着孰湖轉身離開了。
大門口隻留下甘霖一個人,在一月的寒風中,看着從機關大樓變回破敗城堡的建築,獨自淩亂。
真是無語,這些不是人的“凡人外”,就連思維都那麼奇怪,到底有什麼事是不能直說的,拐彎抹角有什麼意思,他真的是一頭霧水,隻覺得心累。
甚至不想回辦公室。
不過還是得去,幸好飛廉不在,甘霖結結實實地松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他面對飛廉其實在生氣之餘是有些心虛的,甚至也反省自己剛才的态度實在是太尖銳了。
畢竟自從他來到這裡,飛廉對他一直都很好,而且就像中午吃飯時的那個高中女生一樣,對父母各自往前走,踏入新感情,孩子有點抵觸情緒是很正常的。
想到這裡,甘霖拿出手機給飛廉發消息,“大人,你是去出外勤了嗎,要不要幫忙?”
結果一直到下班,飛廉既沒有回消息也沒有回辦公室,甘霖也隻能暫時中斷求和示好的行動。
下午季然台回了一次家,是開車來的,帶他去了他們大學附近常吃的火鍋店。
“其實我有件事想和你說。”季然台遲疑道,“聽你說了你們單位的事情後,我就覺得可能得要找你幫忙。”
“你說,怎麼了?”
季然台神色嚴肅,“阿甘,你相信中邪嗎?”
甘霖筷子一頓,“啊?”
他立馬打電話給飛廉,沒有十秒,飛廉就從餐廳門口走進來了,神色肅然的坐在甘霖身邊,看着季然台,“你口中關于中邪的事情,詳細說說。”
季然台還沒反應過來,看了看門口,“這麼快,你又那麼湊巧,也在這裡吃飯?”
飛廉皺眉,甘霖抓住他的胳膊,“然台,說正事。”
“哦。”季然台充滿敵意地看了飛廉一眼,才說起自己要求助的事情,“其實不是我家的事,是我爺爺的一個老朋友,和我們家也算是世交。”
那家人元旦回老家祭祖,回來以後,老爺子就不對勁了,晚上總是夢魇,精神也差了很多,但畢竟老人家都快八十歲了,睡眠少質量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請醫生上門也不過就是開一些安神補腦的藥。
但完全沒有效果不說,情況還越來越嚴重了。
有兩三次,老爺子就和夢遊一樣,大半夜的起來,在别墅裡外來回轉,大喊大叫地說家裡進了賊,最後一次還拿起了刀,警察也被驚動了,但查了周圍和監控,根本就沒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