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往他掌心放了一顆,兩個人就開始相對無言,埋頭幹飯。
一直到把盆底吃幹,基本上都沒有說過話,戰鬥力非常驚人。
“你這麼瘦這麼能吃?别撐壞了。”林安下意識又要去摸煙,最後還是往嘴裡丢了兩顆櫻桃。
“不會,我是吃不胖的類型,也是挨過餓的好嗎,飯量大不是很正常。”甘霖說出自己的目的,“我也是想問問你,陳卿華怎麼樣了,冥君說珠珠是有可能恢複正常的,如果是這樣,總還要有個親屬當監護人吧。”
林安的表情不樂觀,“今天上午醒來過一次,眼睛一睜就開始喊,過度驚吓和刺激,精神都失常了,以後會怎麼樣,醫生也說不好。”
甘霖歎氣,“估計也是,項婉也一樣,要是她能恢複意識,想起自己親手砍死了自己十五歲的獨生子,恐怕也還不如瘋着。”
一想到案情,兩個人表情都又沉又苦的,半天都不想說話了,一直到店裡都沒什麼人了,一個聲音忽然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林安,真的是你?!”
甘霖擡頭,是一個看上去很時尚也很漂亮俊秀的青年,好像沒有看到他,眼神全都在林安身上了,隻是那眼神讓甘霖感覺不太舒服,帶着久别重逢的熱切,上下打量林安卻又顯得很失禮,更遑論對方的表情還帶着點對林安的鄙夷和莫名的自負。
林安擡眼看了他一下,“啧”了一聲,“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遇到你,真是冤家路窄。”
青年完全不在意他的态度,還是看着他身上顯得有些邋遢和不修邊幅,雖然幹淨但一看就穿了很久的黑色毛衣和工裝褲,還有鞋頭已經有些磨損的黑色軍靴,“你還在當那個吃苦費力又不讨好的警察啊。”
“嗯。”林安不耐煩地敷衍了一聲。
青年露出有些滿足地微笑,甚至還松了一口氣,“我一看就是,你也差不多該回家了。”
林安終于擡頭看向他,眼神厭惡又不耐煩,“回家幹什麼,繼承家産賺上大錢,然後供你吃穿花銷買奢侈品?怎麼我哥沒有滿足你嗎?”
青年臉色有些變了,勉強笑了笑,“林平哥他……”
“哦,對了,我哥已經結婚了,我去年參加過婚禮的我怎麼忘了,沒見着你呢。”林安也用嫌棄的目光打量他,“啧,行頭檔次變低了啊,怎麼着,新勾搭的金.主實力不行,還是不願意給你花錢啊?”
青年生氣了,“再怎麼檔次低,也不會比你檔次更低了,請人吃飯還來這種不入流的小館子……”
“老公……”
甘霖嬌媚的一聲,林安直接把手裡的櫻桃捏爆了,愕然地看他,眼神發問:你也犯病了?
“老公,這就是你說的你以前眼瞎的時候玩過幾次的那個炮友?”甘霖瞪了他一眼:配合我!
青年仿佛這才意識到林安對面還坐了一個人,狠狠地瞪向甘霖,結果在看清對方長相的時候更生氣了,“炮友?你就這麼跟他說我的?”
林安冷哼了一聲,“為了錢跟誰都能打.炮,換床比換衣服都勤,不是炮友是什麼?”
青年的臉色一下子白了,“還不是因為你沒錢,我告訴你,這家夥可是個窮鬼,也就長得能看,你可要好好擦亮眼睛,别虛耗了青春。”
甘霖笑了笑,“哎呀,我還以為得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現在知道你為啥不愛提了,連張照片都沒存……确實是,有點醜啊,不對,也不至于說醜,隻能說長得一般,太一般了。”
青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差點把肺氣炸了,要是甘霖說他醜,他還能當成是故意找茬挑釁,激怒他,畢竟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絕對不醜,但對方說他長得一般,那就無法辯駁了,因為比起這個白得發光的絕色美人來說,他作為前任的确有些一般了。
“而且安安才不窮呢,這些都是他給我買的哦,可舍得花錢了。”甘霖站起身轉了一圈,媽媽咪的,幸好昨晚太累沒洗衣服,今天出門穿的是飛廉送他的大牌,沒想到裝逼裝到這裡了!
甘霖一把拉起林安的手,“懷舊麻辣燙挺好吃的,咱們走吧,偶爾吃吃這種食物,還挺有意思的。”對不起麻辣燙,你是我的人生最愛,我絕不是有意貶低你的。
說完也不管青年什麼反應,挎着林安的胳膊就走出了店門。
林安終于點了一根煙,“其實你沒必要這樣,我早就不在意了。”
“滿足我陰暗的小沖動吧,這種情況下怎麼能不給咱警察叔叔撐個面子呢。”甘霖摸了摸自己的臉,“你眼光還真不錯啊,幸好我長得夠好看。”
林安嗆了口煙,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呃……”
“咋了?”甘霖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馬路對面,飛廉一臉黑沉地看着他們,“糟了。”
林安也問,“咋了?你倆說開了?好上了?”不然飛廉怎麼臉色發綠。
甘霖松開手,“我昨晚和他保證,不會給他找後爹的,他肯定誤會了。”
林安:誤會是誤會了,不過這個誤會的方向不太對吧。
青年紅着眼睛也沖了出來,甘霖眼疾手快又重新摟住了林安,等青年跑掉後他再轉頭,飛廉已經沒人了。
林安歎息,吐了口煙。
一時不知道誰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