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從海底隧道那晚以來,明明兩人還躺在一張床上,最多也隻是抱着睡一晚。偶爾對視,曲澤總是下意識回避,種種迹象都在表明,對方厭倦了他。
這難道還是他誤會了不成?
曲澤讀懂了他的目光,有一瞬的心虛,很快又硬氣起來:“每次上床都是我在動,我忙活半天,你連個反應都沒有,搞得像我強迫你一樣。本來流星雨那天就想跟你談談的,結果你倒好,竟然直接離家出走,還差點把命丢了。你都這樣了,我哪敢再纏着你亂來。”
曲澤半真半假一通抱怨,想想這些年,他是真為自己委屈,所以表現出來也格外的情真意切。
譚際啞口無言,原來真的是他誤會了嗎?
他避開曲澤的目光,目光落在對方始終沒有松開的掌心上,沉默許久後,才艱難開口:“我以為你喜歡我那個樣子。”
曲澤偏頭,看着譚際為漂亮的側臉,他當然喜歡譚際為的清冷克制,最初他就是被這樣的譚際為所吸引,可是有夢中那個火辣的譚際為對比,他忽然開始不滿足起來。
夢中的他雖然失去了膝蓋骨,但他吃得是真好啊,好到他都有些嫉妒了。
他倆認識八年,都沒混上這個待遇呢。譚際為要是主動些,他肯定将人當祖宗一樣供着,哪至于動了分手的念頭。
夢中的譚際為有病但火辣,現實中的他,曲澤忽然打了個寒戰——也不是啥正常人。
譚際為看到曲澤臉上跟調色盤一樣變來變去,開始反思,原來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嗎?
雖然很難為情,譚際為還是開了口,聲如蚊蚋:“那你想要我給你什麼樣的反應。”
曲澤眨眨眼,他這是蒙混過關了?
心頭的大石落地,某些壓抑的念頭就像小草一樣,開始蠢蠢欲動,曲澤湊近了些,捧起譚際為的臉,“你知道嗎?我昨晚做了個夢。”
“嗯?”譚際為疑惑出聲,擡眸望向曲澤。
“夢見的你特别的……”曲澤微微停頓,斟酌着用詞,“勾人。”
“你說,咱倆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咋就不能像夢裡那樣……換點花樣呢?”曲澤鬼使神差地嘟囔了一句,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譚際為看着曲澤的眼神帶上了探究,曲澤什麼意思,想要他勾引他?
話都說到這了,曲澤覺得自己身為現役男友,幫對方療愈責無旁貸,可是他精神上承受的壓力總得彌補一下吧。
于是一咬牙,曲澤大膽提要求:“言言,我想跟你接吻。”
接吻兩個字曲澤咬得很重,說來也是心酸,譚際為有潔癖,同居三年,他們不知親密過多少回,卻連一個像樣的吻都未曾有過,最多隻是淺嘗辄止、流于表面的輕吻。
譚際為沒有說話,曲澤已緩緩傾身,将唇壓了上去。起初,隻是試探性地輕輕相貼,随後,舌尖靈巧滑動,在緊閉的齒縫外流連。
譚際為本能地想要後退,然而,他的腰和後腦卻被曲澤一并扣住,動彈不得。
一聲輕喘,靈動的舌尖如小蛇般趁勢鑽入,帶着滾燙的溫度,刹那間,一種奇異的感覺襲來,令兩人頭皮發麻。
曲澤小心觀察着對方的反應,看他并沒有引起生理性的不适,便徹底放開了手腳。
他親的毫無章法,卻激動得不行,譚際為呼吸變得急促而混亂,伸手去推他,這反而更讓曲澤起了興。他一手仍按着譚際為的後腦,另一隻手将對方的雙手一并捉住,就着這個姿勢将人壓在了沙發上。
譚際為覺得,他的舌頭簡直要被吃掉了,這和他以為的親吻不一樣。他努力撇開頭,急喘着說:“夠了,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曲澤的理智在腦海中瘋狂呐喊:不能拒絕,千萬不要激怒他。可看着譚際為此時失了冷靜、略顯慌亂的模樣,一種難以言喻的刺激感在心底油然而生,那是镌刻在基因裡的征服欲。
曲澤一直都知道對方難伺候,可現在,他隻想要撕下對方所有的僞裝,觸摸内在的柔軟。于是,他輕輕蹭着譚際為的鼻尖,溫聲誘哄:“言言,都是我在親你,你也親親我好不好?”
“阿澤……”譚際為的聲音有些發抖,手指無意識地抓住了曲澤的衣角。
曲澤歎息一聲,譚際為心裡一緊:阿澤失望了嗎?
正在他這樣想時,曲澤再度吻了上來,勾着他的舌,含含糊糊道:“這次就算了,下次……”
聲音消失在唇齒間,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的吻更加深入。曲澤的手指在譚際為的後頸緩緩滑動,帶着一種讓人戰栗的觸感。
這種感覺太過可怖,譚際為想要将入侵者推出去,卻變成了被動的回應。
曲澤放慢節奏,引導着對方,讓親吻變成兩個人的共舞,看到對方在他的親吻下變得溫順,成就感爆棚。
之前他就是太順着譚際為了,也是時候輪到他當家作主了。
曲澤舔吮着他殷紅的唇瓣,得到滿足的他聲音格外溫柔:“言言,以後咱們都這樣接吻好不好?”
譚際為想要回答,口腔又被闖入,根本說不出話來。他隻能點了點頭。
曲澤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将人整個摟進懷裡,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