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在她之前給了一百下品靈石的份上,還是走進了旁邊的茶樓。
今日是旬休,茶樓内有不少玄庚學宮的弟子。谷辛在店小二的指引下到了二樓包廂。推開竹門,喊她上來的那人正倚靠着窗邊吃葡萄。
大小姐示意她随便坐,然後好奇地問道:“你剛剛在幹什麼呢?我在樓上看你跑了好幾個鋪子。”
“沒什麼,隻是買點東西。”符篆的事谷辛不想提,避重就輕道。
“切,不願意說拉倒!本想再關照你幾筆生意,既這般态度,倒顯得我多事了。”大小姐自覺熱臉貼了冷屁股,當下梗着脖子端起了架子。
生意?!
谷辛一聽這個詞,登時如垂死夢中驚坐。[3]
她臉上霎時堆滿谄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哪兒的話!小的怎會不願說?不過是置辦些生活用具,怕說出來怕您嫌我啰嗦。您剛剛說生意,莫非是瞧上小的那飛筐了?可是要長期包用?”
谷辛心裡盤算着,若是這大小姐願意包下她的飛筐,那按照一天一百下品靈石來算,一月就是三千下品靈石,相當于三十中品靈石!
大小姐聞言翻了個白眼,想起昨日被晃得七葷八素的狼狽相,當即沒好氣地說:“你個奸商想的美!要不是昨日我被老頭收了星梭,被趕着去學宮報道,就你那比轎子還晃的破筐子,本小姐才不稀罕再坐呢!”
一聽不是這個,谷辛也就沒那麼熱絡了。
她還以為說的生意,指的就是她的小谷号飛筐拉客業務呢。如果不是這個,她作為一個身無長物的普通學宮弟子還有什麼讓人可圖的。
“那你想找我做什麼?”
“雖然你的飛筐坐起來不怎麼樣,但也着實有趣。本小姐找你來,是要讓你幫我煉樣東西。”
煉東西?谷辛聞言一怔。
她又不是煉器師,找她做什麼。莫非這大小姐以為飛筐是她煉制的靈器?
雖然飛筐确實是她做的沒錯,但飛筐本質是用符紙驅動的,并不是她煉制出來,況且她也不會煉器啊。
看這大小姐這不似開玩笑的神色,谷辛明白這大小姐怕是誤會了,以為她是個器修。于是開口解釋道:“其實我不——”
“三百中品靈石!”
大小姐看谷辛似要拒絕的樣子,當即财大氣粗地截斷話頭。
這個數目驚得谷辛呼吸一滞。
三百中品靈石!相當于整整三萬下品靈石,比她在玄庚學宮三年的束脩加起來還要多!
“三百中品靈石,我要你煉制一件符箓攻擊類的靈器。。”大小姐一字一頓地說道。
谷辛不解:“你要這個做什麼?”
“還不是聽說新弟子頭年都得參加實演課,我這兒正缺件趁手的兵器。”大小姐撇了撇嘴。
“你是符修?”谷辛不确定地問道
“這麼明顯麼?”大小姐眨眨眼。
——再明顯不過了。畢竟指名要符箓攻擊類的靈器。
谷辛前世就是符修,玄機院的實演課沒兵戈院的那麼難,隻需展示本門技藝。對于符修而言,就是需要在比試中施展符咒即可。
難為大小姐想的出來用符箓攻擊類的靈器來曲線救國。雖然嚴格上來說,這麼做屬于作弊。但玄庚學宮對這方面管的沒那麼嚴。畢竟這種靈器市面上都沒有賣的,都是私人訂制。
而且符篆屬于消耗品,就算用了靈器,後面還是得自己畫符來補充,相當于也考驗畫符的能力。因此玄庚學宮對于在實演課的比試上用符紙攻擊類靈器,一般采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态度。
如果要别的,谷辛還不一定能做出來。偏偏這個,大小姐确實誤打誤撞是找對人了,谷辛還真能幫她做出來。
“我可以幫你做。”谷辛應承下來,那可是五百中品靈石,有錢不賺是傻子。
大小姐滿意地拍了拍手,從腰間中取出一袋靈石擱在案上:“這一百中品靈石是定金,給你一月的時間完成。事成之後,再付餘款。”
接着她拿出一面泛着銅光的鏡子,對谷辛說:“對了,這是我的玄光鏡,你把你的也拿出來吧。我們互相注入靈力,方便日後聯系。”
谷辛攤了攤手,坦然道:“我沒有玄光鏡。”
“啊?”大小姐驚得睜大雙眼。
她還是頭一回聽說有修士沒有玄光鏡的。這物件在修真界可謂人手一個,不僅能千裡傳音,還可同步觀看像仙院大比這樣的每年一度的大型比試。原是百年前一位頂有名的煉器大師所創,後來在又在各派煉器師的陸續改良下完善。
除了修士,這個在普通人中也非常普遍。
谷辛自然知曉此物。前世她剛入玄庚學宮時,也曾買過一個便宜的玄光鏡。雖然便宜,但也花了她接近來兩千下品靈石,對她而言已經是一筆不小的巨款了。
但是靈器就是一分價錢一分貨。便宜的玄光鏡雖然基本的功能都有,就是裡面印刻的陣法就會時不時失效。要麼傳訊延遲,要麼幹脆不顯提示。
然後她的噩夢就來了。因為晚了半個時辰看到師父賈孺的傳訊,導緻被痛罵一頓。并被威脅如果再有下次,連同符室的師兄弟們一起與她受罰。
谷辛就是在那個時候患上了玄光鏡恐懼症。
因此自重生以來,她便痛定思痛下了個決定:不買了!
整頓修行之路,從不買玄光鏡做起!
誰都休想在她休息的時候聯系上她。
“你可以告訴我你住在哪裡,待我做好後,直接給你送過去。”谷辛提議道。
“呃...倒也不是不行。“自明日起我便住在學宮齋舍,隻是那齋号我一時想不起來了。”大小姐蹙眉苦思冥想。
“無妨,你告訴我大緻方位,屆時我去找你。”
大小姐沉吟道:“竹苑五齋,我住在此處。一月後的黃昏,你且在附近青石墩處等着我便是。”
竹苑五齋,谷辛默念了一遍這個熟悉的名字。前世她也住在這裡。
“對了,我叫鐘離媖。若屆時找不到我,隻管向旁人打聽我的住處,在院中等我便是。”大小姐鐘離媖補充道。
谷辛收下案上的定金,鄭重點頭:“記下了。在下谷辛,一月之後為限,定不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