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兄…蕭兄?你怎麼了。”
見蕭烏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錢袋,自幼就嗅膩了銅臭味的小少爺面露不解之色。
“沒什麼…”蕭烏恹恹道,他瞥了明珺一眼,頗為頭疼地說,“既然你已經離了家,日後…還是少露财為妙。”
蕭烏在外遊曆漂泊的時間比明珺多得多,因此,他明白——就明珺這财大氣粗的模樣,日後遲早會引來一些麻煩。
明珺不知蕭烏是在苦惱日後要遇上的麻煩,他還以為蕭烏是在關心自己,便極為感動道:“蕭兄,你放心,這些我都懂。”
不,你根本不懂。
蕭烏扶額,他的目光由上到下,深深打量着明珺。
作為富得流油的小少爺,明珺從頭到腳,整個人都好像發着光…如同金銀珠寶般亮晶晶的光。
肚子裡沒有半點墨水的蕭烏由此想到了一個詞——珠光寶氣。
等等,這個詞…應該是用來形容人的吧?
蕭烏有些不确定,他上下打量了明珺數眼,到底還是放棄了勸明珺收斂些的念頭。
勸明珺收斂,就如同親手給一顆明珠抹上塵泥。有些人,或許天生就适合着錦衣,配珠玉,如此一來,明珺那張與生俱來的漂亮臉蛋才不算浪費。
罷了,若是以後遇見觊觎财物的歹人,直接打跑就是了。以蕭烏的武力,這應當不是什麼難事。
張了張口,蕭烏到底什麼都沒能說出來就妥協了。
不過…
“日後你若還想纏…咳!我是說,日後你若還想跟着我,便最好還是學些術法吧。”
“待在我身邊,不見得會…很安全。”
猶豫再三,蕭烏到底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他雖厲害,卻難以時時顧及明珺,再者…
似乎想到什麼,蕭烏眼簾微垂,他略微抿了下唇。
無論如何,明珺都該有些武力傍身,隻是他空有一身力氣,卻不懂得如何使用。
再者,若明珺還想跟着蕭烏,日後會遇到的危險恐怕不少,蕭烏想到了明珺先前被妖邪追得吱哇亂叫的模樣,若再有下一次,下下次,恐怕他難以保證每一次都能及時趕到。
聽蕭烏這麼說,明珺眼前一亮,他誤會了蕭烏的意識,登時興奮地微微探身,腦袋湊到蕭烏面前:“這麼說,蕭兄是想教我斬除妖邪的術法了嗎?!”
明珺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他幻想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明珺的目光在屋裡巡視了一圈,他偷偷瞧向屋内靠牆處,那柄包着破布的寶劍。
先前蕭烏用此劍斬除妖邪的英姿,明珺仍曆曆在目。這足以見蕭烏用劍時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
啊,那時蕭兄是那麼潇灑,他僅僅隻是甩手将劍一擲,那妖邪便狼狽退去。
蕭烏用這劍時,仿佛天地間的所有妖邪都奈何不了他半分——明珺運用了話本裡看到的某些形容。他忍不住暢想,若是有朝一日他也能如此…
想到這,明珺再也按捺不住,他羞澀地向蕭烏表示:“蕭兄若想教我,先從劍術開始可好?”
“……”
蕭烏頃刻間洞悉了明珺的所思所想,他無言半晌,冷漠拒絕了:“我不會教人。”
“況且我的劍,你也用不了。”
見明珺聽了這話不服氣,蕭烏大方地大手一揮:“你若是能把這柄劍拿起來,那這劍以後就歸你了。”
“當真?”明珺狐疑,他打量着蕭烏的神色,眼中閃過一道異彩道:“如果我真拿起來了,蕭兄可不能反悔。”
“不會。”
蕭烏搖了搖頭,他似乎對結果再笃定不過。見明珺果真往劍的方向走去,他還有閑心思提起水壺,往碗裡倒了些水,一口飲下。
蕭烏氣定神閑的模樣叫明珺升起了幾分勝負心,他撸起袖子,走至寶劍跟前,伸手握住劍柄,卯足了力氣往上一提——
…沒提動。
明珺不信邪,又使盡渾身解數想把這劍拿起來。
可這劍自始至終巋然不動。
“……”
明珺憋得臉都紅了,愣是沒能撼動這劍分毫。
瞧明珺這幅模樣,蕭烏歎了口氣,許是明珺憋氣憋過了頭,蕭烏隻好用袖子擦去唇邊的水痕,他大步上前,把劍提起。随後又放至另一處。
明珺這才信了蕭烏的話,眼睜睜看着蕭烏把自己用盡力氣都拿不起來的劍輕松提起,明珺神情分外不可思議。
明珺的目光落在蕭烏露出來的小臂上,蕭烏的小臂上青筋微微凸出,看上去異常有力…被明珺灼灼的視線看了又看,蕭烏有些不自然地把挽起的袖子放了下來。
這下,明珺隻好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小雞爪似的瘦弱手臂,半晌,他蔫蔫地垂下腦袋,喃喃自語道:“定是我缺乏鍛煉了,沒想到蕭兄的力氣竟然這麼大!”
明珺語調驚歎,聞言,蕭烏眉頭微揚,他很清楚明珺沒能拿起他的佩劍與力氣的大小毫無關系,可他卻難得起了壞心眼,全然沒有要同明珺解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