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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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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内。

夏翊清坐在正位,下面一衆官員神色各異,他們此時都已知道平甯伯傷重昏迷的消息,一時沒有人敢說話。夏翊清看了一眼袁徵,袁徵會意,開口說道:“常溧縣令安淳槐因與刑部章侍郎失蹤一案有關,現已經被羁押看管。”

由于安淳槐是骁騎衛秘密抓捕的,隻有很少人知道,對于在座的官員來說都算是“猝不及防”。袁徵說完這話後看了看衆人的神色,心中有了些判斷。

夏翊清此時站起身來,緩緩說道:“吾一行人初六下午到達常溧縣,當晚便有人當街行刺。初七去往晚屏山,又遇刺客,平甯伯也因此受傷。昨日上午剛抓了關鍵人物,下午就有人在平甯伯的藥中下毒。吾想問問常溧縣和江甯府的諸位,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夏翊清聲音清冷,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栗,衆官員立刻起身道:“大王息怒。”

夏翊清并沒有讓他們坐,隻是繼續說道:“如今平甯伯傷重昏迷,就算吾暫時不将消息傳回京城,可跟着的這些骁騎衛呢?”

官員們都低頭不語。

夏翊清停了片刻才繼續說:“吾第一日就提醒過各位,平甯伯自小跟着他義父義母習武長大,大抵是吾的話說得不太清楚,所以有些人沒有聽明白。今日吾便把話再說得明白些,十五年底,天家特令,平甯伯為定遠開國縣公承嗣子,名牒入宗正寺外戚譜。如今平甯伯的父親是軍功十一轉的定遠開國縣公,而他的母親是同樣有十一轉軍功的鎮安昴長公主。這般功勳是何人才可得的,各位心裡都清楚得很!”

————國朝軍功承襲舊制,共分十二轉,最高一級勳功為“上柱國”,而定遠公與長公主的勳功都已至“十一轉”,稱“柱國”。一個國字勳已然可以蔭封三代,無限榮耀了,許家不僅一門雙爵位,還不止一個“國”字軍功,足以證明許氏在天家心中的地位,更能證明許家之于仲淵的分量。

夏翊清轉身坐回到椅子上說:“安淳槐已被收押,招供是早晚的事,可安淳槐一人做不了這麼多事。各位官人請想想清楚,是等着安淳槐招供,還是先來認罪。現在已不止是孩童走失,也不止是官員失蹤了。平甯伯受傷已成事實,他既是伯爵,亦是長主之子、皇家外戚。不管你們有誰罩着,都最好掂量清楚,你們那些所謂的關系和背景,能不能兜得住這種行刺郡王、傷害外戚的罪過!”

堂下有些膽小的官員已經瑟瑟發抖了,袁徵在此時接過話來:“諸位同僚也不要有所顧忌,這官驿之中房間衆多,稍後自會有人帶各位到房間中去,若是有話要說,我會親自前去。”

袁徵一招手,立刻有骁騎衛上前。

此時有人拱手說道:“下官甘崇有話要說。”

夏翊清:“甘通判請講。”

“下官認為大王此舉大有不妥。”

夏翊清并沒有生氣,反而笑着看他:“那甘通判以為該如何?”

甘崇:“下官等都是仲淵朝臣,就算尊貴如四大王,也不可随意囚禁朝臣。更何況骁騎衛屬長羽軍編制,我朝曆來軍政分治,此事并非軍事,萬沒有以軍幹政之理。此事有違禮法,恕下官難以從命。”

“甘通判說得好,請甘通判看看這個。”夏翊清言畢,自袖中取出一方黃紙。

甘崇上前雙手接過,看過之後立刻跪地道:“既有天家手谕,臣遵旨。”

前一日宮中,長公主提出骁騎衛雖可行保護之事,但畢竟是屬長羽軍,若無天家命令,不可參與處置官員。此事看起來頗為複雜,還是需要給兩個孩子足夠權力才行,于是天家讓即墨允帶着“便宜行事”的手谕追上骁騎衛。也幸好有這手谕在,夏翊清才有足夠的底氣說出上面那一番話。

夏翊清揮了揮手,示意骁騎衛帶衆人下去,隻獨留甘崇。等骁騎衛帶着衆人散去之後,甘崇跪地說道:“下官請大王責罰。”

夏翊清說:“你何罪之有?”

“下官當庭質疑大王,是為不敬。”甘崇磕頭道。

夏翊清笑了笑:“甘通判請坐,天氣寒冷,喝口熱茶。”

甘崇吃驚地擡起頭來。

“坐,我有話同你說。”夏翊清說道。

甘崇這才起身落座。

夏翊清問:“不知甘通判台甫?”

“下官草字闳言。”

夏翊清笑着說:“闳言崇議,甘通判好氣度。”

“大王謬贊。”

“闳言,我想聽聽你對此事的意見。”夏翊清說。

甘崇聽到夏翊清以字相稱,立刻回話:“大王擡愛,下官不敢妄言。”

夏翊清:“此處無人,你但說無妨。”

甘崇想了想,道:“此事有三種結局。”

“洗耳恭聽。”

“第一種,安淳槐認罪伏誅,大王一行人回到京城,下面的人繼續尋找,但恕下官直言,多半找不到。第二種,安淳槐伏誅之後,大王繼續追查,找到江甯府在其中的罪證,并找到失蹤之人……或是屍體。第三種,大王将多地的失蹤案件一同納入調查,最後将真正的幕後之人繩之以法,塵埃落定。”

“那你覺得我會選擇哪一種?”夏翊清問。

甘崇想了想說:“大王最多隻能達到第二種結果。”

“為何?”

“因為大王是皇親,因為這次來查案的還有平甯伯。”甘崇說,“天家派大王同平甯伯為天使,是因二位身份貴重,身份是二位的憑恃,也是二位的枷鎖。”

夏翊清神色如常,隻是問道:“若我執意要達到第三種結果呢?”

甘崇沒有說話。

夏翊清說:“我做不到,因為我不會查到證據的,對不對?”

甘崇無奈點頭:“不止江甯府一地,還有其他很多州府,失蹤案件時有發生,可沒有人上報。若非蔡知府在刑部有舊友,此事至今仍不能上達天聽。不是百姓不告,而是告不動,百姓以為報官就能解決問題,可官員層級衆多,内部盤根錯節。有人查到卻裝聾作啞,有人仗義執言最後被貶斥降職,有人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有人同流合污沆瀣一氣,最後隻能不了了之。而且,幕後之人既然敢如此嚣張,便一定是有所倚仗,就算東窗事發也絕不會牽連到自身。”

夏翊清聽完甘崇這一番話,沉默了片刻,說:“闳言對官場看得透徹。”

甘崇低頭道:“下官僭越了。”

“在這地方上當個通判,着實委屈你了。”

甘崇卻道:“下官不覺委屈,下官對得起百姓,無愧于天家,更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希望你能記住今日之言。”夏翊清頓了頓,道,“回府衙去罷,蔡知府那邊還需要幫手。”

“大王不命人将下官看管起來嗎?”甘崇問。

夏翊清微笑搖頭。

甘崇躬身一拜,便離開了。

甘崇離開後,紀寒帶着一人進入議事廳。

“下官江淮軍都統制戚烨,見過高密王。”

夏翊清連忙說道:“戚都統快免禮,我沒想到竟是你親自領隊。”

仲淵共有七大軍區分置各地,各軍區最高軍職便是都統制,這七大軍區的都統制在軍中亦被稱為元帥,是絕對的高階武官。

夏翊清一早便讓人去傳話,若江淮軍趕到,便直接前往晚屏山搜查,此時戚烨該是搜查完畢才來回話的。

戚烨道:“天家對大王遇刺之事十分重視,特讓下官親自帶隊協助調查。”

夏翊清:“戚都統辛苦了,可有查到結果?”

戚烨回話:“下官奉命帶隊搜查晚屏山,在半山腰的觀音廟中發現一新建的耳房,屋内陳設簡單,灰塵很少,想來常有人去。”

夏翊清點頭:“上次我們便是發現了那耳房後便遇到了刺客。還有别的發現嗎?”

戚烨繼續說道:“在觀音廟的另一側有條隐蔽小路,下官沿着走去,發現一座别院,裡面……呃……”

“裡面如何?”夏翊清問。

戚烨委婉地說道:“裡面皆是一些污穢之物。”

“污穢之物?”

“是。不堪入目。大王不必知曉。下官怕破壞了證據,便隻派人守住院子,且天色已晚,再搜下去可能會有危險,便讓人先撤了下來。”戚烨說道。

夏翊清:“好,暫且這樣,等天亮了再繼續,戚都統辛苦了,下去休息罷。”

“下官告退。”戚烨轉身離開。

夏翊清轉身回到院落之中。歸平見他回來,上前低聲說道:“剛才骁騎衛回報,有人去濟世堂打探郎君的情況了。”

夏翊清說:“天黑了,你們提高警惕。”

“明白。”歸平立刻說道。

“他怎麼樣?”夏翊清問。

歸平壓低了聲音:“郎君一直睡着,但睡得不太安穩,想來是身上疼得厲害。”

夏翊清聽後便囑咐歸平守門,自己進入寝室,輕輕地走到許琛身邊。見許琛正在睡着,怕吵醒了他,便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心中思索着當前的事情。

“四郎?”

夏翊清聽到許琛的聲音立刻回過神來:“我在,怎麼了?”

“我想喝水。”

夏翊清立刻起身倒了杯水回到床前,把許琛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借力。

“是吵醒你了?”夏翊清問。

許琛:“我剛醒來,都不知你是何時進來的。”

“你躺一下,我再給你施次針。”夏翊清接過茶盞放到一旁,讓許琛躺平,解開他的上衣開始施針。夏翊清一邊施針,一邊大緻向許琛講述剛才在議事廳發生的事情,待事情講完,針也撤了。

夏翊清收起針,幫許琛整理好後才問道:“你是不是昨晚根本沒睡?”

許琛沉默。

夏翊清歎了口氣:“我就知道!晨起還騙我說睡得很好,你若真睡得很好斷不會這般疲累。”

“我現在感覺好多了。”許琛安慰道。

夏翊清沒好氣地說:“是,你再不好我就要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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