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三木笃定地點頭,他剛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梁淞越的一聲輕咳打斷。
趙巧钰将目光移到梁淞越身上,隻見這男人一臉的莊重嚴肅,他直直地站着,長腿寬肩,腰背挺拔,透過那層普通的粗布衣裳,她似乎能想象到男人精壯的身材。
“行了,你哥嫌你話多,快去幹活兒吧。”趙巧钰輕聲笑笑。
梁淞越的心裡話就這麼被鋪開了放到明面上,他垂眸對上趙巧钰的笑眼,耳朵尖不自覺的就紅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整張臉都是熱的,往前細數,什麼場面沒見過,怎地就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感到難為情。
“我去劈柴。”梁淞越沉聲道。
“後院那些夠用幾天,先别劈了。”趙巧钰環顧四周,看着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桌椅闆凳,問,“你倆誰會木匠活兒?我現下沒錢換新餐桌餐椅,隻得先修理一番湊活着用,不會也不打緊,我去街上請人來修。”
梁淞越一言不發地走到就近的餐桌旁,大緻檢查一番,淡淡地說:“我來修就行,雖比不上那些木匠,但能抵一陣急用。”
趙巧钰點點頭,“行,交給你了,要是需要買什麼東西,隻管找我支錢。”
梁淞越“嗯”了一聲,蹲下身開始修理。
“三木,你主要兩個活兒。”趙巧钰想了一圈,廚房裡的活兒除了燒鍋就是刷碗,“沒客人的時候就負責陪玥兒玩,看着她别讓她亂跑,有客人的時候你就把她放到廚房裡,我來陪着,你呢就去收拾餐桌和碗筷,能完成嗎?”
“能,都聽東家地吩咐。”三木笑着說。
安排完工作,趙巧钰要去把剩下那道素三丁炒了,路過梁淞越身邊時,她停下腳步,問:“你叫個什麼?”
梁淞越愣了一下,說:“梁林。”
趙巧钰“哦”了一聲,“你弟叫三木,他大名叫梁森?”
“嗯。”梁淞越随意敷衍了一句。
“那你是不是還有個哥哥,叫梁木?”
梁淞越手上的動作忽地頓住,安靜半晌,他搖頭說:“沒有。”
“行吧。”趙巧钰抿了抿唇,“你接着忙,我去廚房。”
趙巧钰繞到廚房,往燒熱的鍋裡倒上油,趁着油溫低倒入豆腐丁煎至金黃,而後盛出來剩下底油爆香蔥姜,這蔥姜蔥姜,不煸不香,一定要等到泛着焦色再倒上豆瓣醬調底味,而後倒上胡蘿蔔丁和土豆丁快速翻炒,最後再加上方才煎好的豆腐丁混合均勻。
待食材全部下過就要開始調味,鹹鹽必不可少,接着是生抽,蚝油等,接着往裡添上沒過食材的開水煮一會兒,等到三丁熟透,淋上水澱粉大火收汁,這道菜鹵子就算做好了。
一切準備就緒後,趙巧钰去後院挑了塊平整的木闆,想用炭火往上寫招牌,将要動筆時發現自己不會寫繁體字,隻好求助店裡那兩個實打實古代人。
“就寫打鹵面,十五文錢一碗,菜鹵子有葷有素随意選,不夠免費續,吃飽為止。”趙巧钰蹲在地上指揮三木,她雖認不全上面的字,但猜一猜也能看懂,至于這古代窮人家大抵都沒上過書塾,估計隻認得個“一二三四”。
趙巧钰想了想,說:“你再往這幾行字下畫一碗面,筷子将面條挑起來那種。”
三木搖搖頭,面露難色,“東家,我隻會寫字,不會作畫。”
“你哥會嗎?”趙巧钰剛将這句話問出口,就見梁淞越走過來把三木手裡的炭棍拿走了,他屈膝下蹲,先往地上随意地起了個型。
梁淞越擡頭看向趙巧钰,輕聲問:“是這種嗎?”
“是。”趙巧钰點點頭,笑道,“怨不得三木說你招年輕娘子喜歡,這文武雙全,何愁找不到活路。”
“略知皮毛而已。”梁淞越調整好木闆位置,開始作畫,那炭棍在他手中好似沾滿墨汁的畫筆,動作行雲流水,幹淨淩厲,隻一眨眼的功夫就畫完了。
趙巧钰望向那招牌,豎起兩個大拇指,“寫得不錯,畫得也不錯,有了這招牌,我今日生意一定不錯。”
梁淞越眉頭緊鎖,“東家,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趙巧钰心裡納悶,他一個大男人怎地如此不爽快,有話直說不好嗎?
梁淞越靜思片刻,沉聲道:“這定價有問題,您以薄利多銷吸引食客,現下生意的确不錯,但長此以往下去或許會賠得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