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你太輕了。”
“換位置跟體重有什麼關系?”
梁淞越耐心地解釋道:“這驢子太老,在各方面都比不得那些年輕健碩的,并且後面放置的貨物太多,若兩頭失去平衡會翻車。”
聽他這樣說,趙巧钰也沒招兒了,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隻求能趕緊到家,饒過她的屁股。
梁淞越有些無奈,回過頭從三木手裡接過缰繩,漸漸放慢行駛速度,命令道:“你跟東家換下位置。”
三木微微愣住,但被趙巧钰輕輕踢了一下又回過神來,二人調換好位置,他才知道東家為什麼讓自己減慢車速,這颠的屁股都要咧開了。
趙巧钰抱着膝蓋,将半張臉埋進胳膊裡暗自竊喜,梁淞越聽見她幸災樂禍的笑聲,實在忍不住開口:“這裡不比後面輕松多少。”
“那也比後面強。”趙巧钰往他旁邊湊了湊,生怕讓三木聽見,“你不許跟他說小話。”
梁淞越目視着前方,輕聲笑了一下,說:“他又不是傻子,用得着我說?”
趙巧钰不贊同他的觀點,歪着腦袋又湊近一些,半捂着嘴低笑,“那是你對他的了解還不夠,欸,怎麼回事啊?你這哥哥當的這麼不稱職?”
梁淞越表面聽着她說話,心裡早就心猿意馬了,兩人胳膊挨着胳膊,腦袋差點蹭上,清脆的笑聲在耳邊不停響起,淡淡的香味在身邊萦繞,這種感覺特别奇妙,讓他有點期待,又有點緊張。
幸而餘晖落幕,将梁淞越的異樣藏得嚴嚴實實,他正襟危坐,又恢複以前沉默寡言的樣子。
雖算好的是日落前到家,但真正結束行程時月亮已越枝頭,院子裡梁淞越哥倆在歸類貨物,廚房裡趙巧钰和趙母正在煮夜宵,晚上包的雲吞,單獨留了些生的給他們。
碗裡放上蝦皮和紫菜,再添些豬油增香,最後是那些基礎的調味品,等鍋裡的水燒開,澆在調好的底料上,雲吞隻難在餡料上,其餘的步驟都簡單。
湯底化好開始煮雲吞,也沒什麼技巧,等鍋沸騰後添涼水,這一步循環個兩三遍,餡兒就徹底熟透了,用笊籬盛出放進碗裡,慢慢享用就是。
也不用出門,推開窗戶喊他們倆一聲:“吃飯了。”
“好。”三木跪在地窖上方,手裡正提着一根粗麻繩,而下面是梁淞越在依序排列食材,他貌似有點強迫症,必須要按顔色,按大小,整齊劃一地擺放。
放下手上的工作,梁淞越順着梯子往上爬,到最後幾步他直接撐着地面跳了出來,彎腰拍掉衣服上的泥土,裡裡外外洗幾遍手和臉,等身上的狼狽勁兒去的差不多了才進屋。
三木餓得不輕,吃起夜宵來狼吞虎咽的,趙母看着他三兩下就解決完一碗,着實吓了一大跳,心有餘悸地拍着胸脯說:“怪不得長這麼高,吃得多還不挑食。”
“您包的雲吞好吃。”三木笑笑。
趙巧钰站起身,自然地朝他伸出手,“把碗拿來,我再給你去盛些。”
三木搖搖頭,“謝謝東家,我自己去就好。”
“那你小心點,别貪多燙着。”
“不會不會。”
趙母看着三木離開後,又将目光又移到了梁淞越身上,她殷勤地将醋罐子推過去,說:“添些醋好吃。”
梁淞越怔了一下,擡頭看向趙母,平淡又疏遠地說:“多謝您。”
趙巧钰知道趙母心裡還惦記着那事,連忙扯别的話題支開她,“玥兒一個人在屋子裡,我有點不放心,娘您幫我去看一下。”
“她早就睡着了,你别管這個。”趙母瞥她一眼,心想,這丫頭到底在跟自己犟個什麼勁兒,這麼踏實肯幹的男人都不要,還想要什麼?
趙巧钰撐着胳膊,低着頭,指尖點在額頭上,一臉的生無可戀,她就算想跟梁淞越産生點什麼愛情故事,現實也會先一步澆滅她的異想天開。
“我吃飽了,你慢慢吃。”趙巧钰叮囑梁淞越一句,收起碗筷往廚房走。
梁淞越聽出她意有所指,将碗裡餘下的幾顆雲吞囫囵咽下,沖趙母點了下頭,起身跟上趙巧钰的步伐。
她問:“吃飽了?”
“嗯。”
“還記得你在午後說的話嗎?”
“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