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貨問題暫時解決後,趙巧钰照舊營業,這吸收天地精華長出的東西就是比系統提供的速成品要好許多,尤其是那走地雞,客人吃了都連連稱贊。
周世傑靜候數日,絲毫不見趙巧钰有半分着急,他連發幾張請帖,邀周邊商友到家中一叙,表面是品茗聞香,實際是聯合起來搞小動作。
周世傑坐在主位上,神情嚴肅,看着左右兩側的同行們,壓低嗓因說:“她店裡的東西可是低于市價的,咱們要是跟着降價,必然是賠的血本無歸,兩個辦法,一是讓她關門走人,二是讓她把價格提上去。”
“話雖如此,可人家那菜單子我看了,與咱們幾乎就沒什麼重的,這價格怎麼定那是她的事,總不能因為您店裡沒生意就趕盡殺絕吧。”說這話的同是開酒樓的,富二代一個,姓李,名子叫個渠南,纨绔公子比不上,倒也算是橫的,他敢直言不諱,全因他的客戶都是有錢有勢的富碩人家,這騰空出現的趙巧钰壓根就對他的生意造成什麼影響,定位不同,受衆不同,有何好妒忌比較的。
周世傑自诩是白手起家,素來看不慣李渠南這種仰仗父母的,原不打算請他,但礙着情面還是命人送去了請帖,“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她現在是剛起步翻不出什麼花兒來,可保不齊以後。”
李渠南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說:“周掌櫃有時間擔心這個,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力挽狂瀾吧,你在這裡開門做生意少說也有十幾年,竟忌憚一個剛開張的小店?”
“李公子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周世傑被李渠南這個毛頭小子駁斥幾句後,臉上明顯有些不悅,嘴角挂着勉強的笑,綠豆大的眼睛被肉堆着迷成一條縫,虛僞又谄媚。
“柴米貴不貴我不知道,但您這心思未免太小肚雞腸些。”李渠南淡定地看着周世傑,誰人不知他是靠着嶽家起來的,真是吃飽了飯就忘本,“還有,這種自斷财路的事情我李某做不出來,因為人不能太喪良心。”他站起來,沖着在座的其餘幾位抱拳謙身,“各位,可千萬别忘了來時路。”
李渠南退後兩步轉身往外走,擡腳跨過門檻時與一小娃娃剛巧撞上,他伸手扶住,輕聲說:“慢些跑。”
“實在對不住,這孩子太皮實,您沒事吧?”跟在那小娃娃身後的婦人連忙道歉,宋翠英知曉周世傑正在與客人談正事,擔心打擾就準備帶着孩子繞道去别處,誰知道一個沒抓住就讓他跑到了這裡。
“無事。”李渠南點了下頭,徑直離去。
目睹這一幕的周世傑臉色更加陰沉,他惡狠狠地盯着宋翠英,似乎要用眼神殺将她剜死,其餘人本意也是不想摻和他家的事,急忙找理由離開了。
周世傑每日山珍海味不斷,又趕上中年發福,肚子大的簡直堪比孕後期的婦人,他用手指着宋翠英怒氣沖沖地嚷嚷道:“連個孩子都看不住,要你有什麼用。”
宋翠英低着頭默默忍受着斥責,她現在能做的隻有忍,心想着等孩子長大就好了。
“啞巴了?”周世傑拔高音量,滿臉的橫肉跟着口唇開合顫動,頭些年他還有個人樣,可現在活像一頭蠻橫無理的野豬。
“奕行還小,正是愛跑愛玩的年紀,你就别跟親兒子一般計較了。”宋翠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打小身子就虧,成婚好幾年尋醫問藥,求神問佛,曆經千辛萬苦才得這一子,平常寶貝過了頭。
周世傑單手叉着腰,惱得喘粗氣,咬牙切齒半晌,擰着周奕行的耳朵說:“我差他一個兒子?别說是後院那幾個,就連外邊也有人争着搶着給我生,真以為自己是多大的功臣?”
宋翠英聽見兒子疼得哇哇哭,急忙推開他的胳膊,将兒子護在身後,想争論一番卻又想到無法估計的後果,隻好閉上嘴等着他發落,她咬着嘴唇,強忍着淚水。
“我看你是膽大包天,分不清誰是大小王了。”周世傑面露厭惡,要不是宋家有利可圖,誰願意娶一個無趣的悶頭啞巴,他揚起胳膊作勢就要往宋翠英臉上落,“給我滾,看見你們倆就煩。”
宋翠英如獲大赦,匆忙抱起孩子逃離了這是非之地,人都是擅長僞裝的,婚前應允的再好,也抵不過現實重擊。最初,宋翠英隻以為周世傑是因她無所出才心生不滿,可實際是,他就是那自私自利的人,光是納妾收通房不夠,他還要買宅子養外室。
宋謙疼女兒,大鬧過幾場,可貪念一起,哪那麼容易收回來,父女倆為了以後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說連孩子都有了,這日子跟誰過不是過啊。
月亮圓在月中,世上無那麼多圓滿,凡事要看得開,才活得久。
趙巧钰最近遇到件難事,這賬本總是算不明白,尤其是那算盤珠子,日日學,日日練,可還是容易算錯數字,她又執拗的不肯讓别人插手,那就隻能熬秃了頭往這上面下足功夫。
“你倆去外頭玩兒去。”趙巧钰擡起頭,把心思從算盤上移開,瞅着旁邊嘻嘻哈哈樂個不停的一大一小說,“叽叽喳喳的比那蝈蝈還纏人。”
三木最近被訓過幾次,聽到趙巧钰又在趕人,也是輕車熟路地将喬玥扛在肩膀上往外走。
“娘親好兇。”喬玥抱着三木的腦袋,貼在他耳邊小聲地念叨,“三木哥哥,你怕不怕?”
三木腳底生風,一溜煙地功夫就來到了和岸邊,這時才回她一句:“不怕。”
梁淞越進門時見大堂裡就趙巧钰一個,既見不到那倆的人影,又聽不着聲,不用細想也知道這是又被轟出去玩了,走到她對面,拉開凳子坐下,輕聲說:“這算盤不難,您再耐心點兒,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