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沔似是辨認出了他,忽伸手摟住他的腰,将頭埋在他頸側,悶聲悶氣道:“師兄。”
簡清雨被他親昵的姿态弄得有些不适,忙道:“寂玉,你先叫藤蔓撤去。”
楚沔似乎有些不解,隻聽見“藤蔓”兩字,想了半晌催動法力。
簡清雨忽咬住唇悶哼一聲,那藤蔓卻是順着撩開了他的衣裳,一路往腰腹探去,粗糙的藤蔓摩挲着皮膚,帶來詭異的酥麻感。
他輕喘了兩口氣,怒道:“楚寂玉!”
楚沔聽懂了他的語氣,似是有些委屈,止了藤蔓的動作,微垂着眼皮瞧他。
簡清雨将藤蔓從身上拽下,正要推開那扒着他死死不放的少年,忽然,視線中那張俊美的面龐放大,緊接着,唇上傳來冰涼柔軟的觸感。
那一瞬間,他的大腦嗡鳴一聲,腦子裡有根弦斷了。
啪!
簡清雨下意識甩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不輕,直接打得他偏過頭去,白皙的臉上很快浮現出一個清晰的掌印。
甩完簡清雨就後悔了,又忙上前拽他去瞧那處的傷勢,道:“疼不疼,你沒事吧?”
“師兄?”楚沔的眼眸恢複成墨色,他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問道:“這是哪裡?”
簡清雨默了默,似乎在斟酌什麼。
楚沔見他不說話,呢喃道:“師兄,我臉上好疼,到底怎麼了?美人面呢?”
看來是不記得了。
簡清雨長舒一口氣,決定隐瞞過去,“無事,你隻是受了點傷,美人面被我斬殺了,不必擔心,我帶你出去。”
話音剛落,面前忽傳來轟隆隆的震動。
岩漿開始在坑内翻滾震蕩,宛若驚濤拍岸,簡清雨警惕起來,正要拔劍,忽然,一把半人高的赤金長弓緩緩浮躍出岩漿。
那長弓背後似乎有道虛幻缥缈的仙人身影,龍章鳳姿,若隐若現,遠遠地望着兩人。
這是……殘存的道?
簡清雨隻覺得有些熟悉感。
那虛浮的幻影忽朝他微微一笑,盡數消散,長弓直直地朝楚沔而來,落入他掌心之中。
“這把弓箭認你為主了,”簡清雨知道此物有靈性,又見其上并無刻印什麼字迹,道:“為它起個名字吧。”
楚沔低下頭,握緊了那溫潤冰冷的弓身,過了幾秒,道:“那就喚它為‘淩日’吧。”
話音剛落,那弓身末尾之處浮現出篆文“淩日”兩字。
簡清雨哼笑道:“你倒是會起名字,心氣比天都高,一把叫淩霄,一把叫淩日。誰說長生門的弟子最狂傲,我看呐,你才是最傲的那個。”
“師兄盡會打趣我。”楚沔摩挲着弓身那兩字,心道,你要是知道我為何起這個名字,怕是笑不出來了。
這洞穴并不曲折,走幾步便有亮光,兩人一路往有光的地方走,剛出洞穴,就聽見轟隆一聲,那地方便坍塌成一片碎土,再也尋不到蹤迹了。
倒像是專程等着這把弓的主人。
這個念頭在簡清雨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兩人回到了封界。
可是,劇情卻卡在這裡不動了。
考核三年一屆,過後便會放榜貼到“思過壁”,某某者進位關門弟子,某某者進為親傳弟子,皆白紙黑字,一目了然。
按理兩日内就該放榜,簡清雨每日都去“思過壁”瞧上三次,可謂是“三過堂門而不入”,眼看自己寫的那份萬字檢讨都飽經風吹日曬泛黃了,仍未見到榜紙,也未曾聽聞楚沔要被收為親傳弟子的小道消息。
如此風平浪靜地過了五日,他等不及了,幹脆去太初齋一探究竟。
林風落正在書房内題字,難得收起風流氣,穩坐于長案前,忽聞有道聲音大喊了聲“師父”,毛筆一抖,毀了一副好字。
“吵吵嚷嚷的做什麼?”林風落撂了毛筆,瞪他一眼,“你還有臉來見我!”
“我怎麼了?”簡清雨無辜地眨眨眼,順勢說道:“您說楚沔那事啊,我歉也給他倒了,您罰也罰了,大人不計小人過,别跟我這個小人計較了。”
林風落冷笑一聲。
他倒是想罰他,本來準備門規伺候,抽三鞭子示威,可那楚沔不知被他灌了什麼迷魂藥,非要替他求情,一口一個“師兄乃無心之過”,好,不罰也罷,那便跪上一夜請罪算了。跪也不行!連“我替師兄受過”這種荒謬之言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