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湮冷笑一聲:“都給我押到地牢裡!”
楚沔微微擡眼,朝簡清雨投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他心領神會,沒有掙紮反抗,任由那些護衛将他們的手腕用繩子綁了起來。
那小販大呼“冤枉”道:“小人隻是講了個故事,莊主,也就是道聽途說……”
樓湮怒道:“再廢話,割了你的舌頭!”
小販頓時不敢作聲了。
地上那堆破銅爛鐵的悉數拉走,随後,三人被押往鬼梁腹地。此地布局獨特,共有八條青石大路,分别占據八卦的方位,最終彙聚于一處宮殿。
這設計不似偶然,瞧着倒像是一道彙天陣,可庇護一方風水百年不破。簡清雨望着那座宮殿,忽想起,似乎是仿制了長生門的主殿。
這……樓湮這厮,不會還想着逆天而行,重建長生門,做一統天下的春秋大夢吧?
簡清雨下意識看向楚沔,隻見那人已經垂下眼簾,斂去了眼中情緒。雖然不清楚他心中所想,但從他的反應來看,顯然也認出了這座宮殿。
他們沒有進正殿内,而是被押到了地牢。
地牢甬道狹窄,潮濕陰暗,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刺鼻的黴味,牆壁上青苔斑駁,兩側的牢房裡關押着不少哭天喊地的邪修。
瞧這布局,竟然是仿了功過司。
三人被關在一起,那獄卒給牢房落了鎖,收了腰間大串鑰匙,鑽到耳房裡頭打麻将去了。
“胡了!”
“呸,剛剛出去一趟,我這手氣都沒了,都怪那幾個被逮來的小兔崽子,忒晦氣!”
簡清雨看向身邊兩人,道:“你們還有沒有銀子?”
楚沔:“沒了。”
小販:“要銀子幹嘛?”
既然這般問,那就是有銀子。
簡清雨嚴肅道:“當然是救咱們的命了。”
楚沔垂着眼皮沒拆穿他。
小販嘶了一聲,被綁着雙腕,艱難地反手搗鼓半天,忍痛掏出來了個荷包,正是楚沔一擲千金扔下來的那一隻!
“你手倒是還挺快。”簡清雨調侃一句,往他那邊蹭了蹭,将荷包攥到手心裡面。
“趕緊的吧,再晚一會兒我都想後悔了。”小販苦哈哈地說道:“我也是犯軸,明知那位紅蓮業火與魔尊有不共戴天的血仇,還要在是非地講此事。這四位中,也就他脾氣最差。”
簡清雨:“說的好似你見過其他三個似的。”
“哎,那三位都殂了,我上哪裡見去,”小販擠眉弄眼道:“不過,咱們走南闖北,這幾位的故事總是知道些的。”
什麼故事,謠言還差不多!
簡清雨走到地牢門口,聽着耳房那邊動靜,麻将呼啦啦一響,他馬上扯着嗓子大喊道:“要死人了!來人救命啊!!!”
很快,值班的獄卒滿臉不耐煩地推門而出,道:“嚷什麼嚷,有什麼事趕緊說!”
簡清雨:“我餓了。”
獄卒怒道:“餓你……”
他忽看見簡清雨背着手,小幅度地晃了晃荷包,露出白花花的銀子,表情一僵,态度瞬間轉了個大彎,堪稱和煦地拽過荷包,說道:“成,我給你送點熱乎的。”
那獄卒走後,楚沔忽問道:“能行嗎?”
簡清雨故意逗他:“若是不能行怎麼辦?”
楚沔想了想,認真道:“保你無恙。”
小販在後面胡亂叫道:“還有我呢,哎,别忘了我啊。”
簡清雨難得沒再接他的話茬,望着暗無天日的地牢,在心底歎了口氣,楚寂玉啊楚寂玉……
系統:【他都快把你攻略了。】
簡清雨半晌憋出一句,“我有那麼好攻略嗎?”
那獄卒拎着食盒折返回來,隔着牢房放到門内,見四下無人,耳房裡的獄卒都在打麻将,動作娴熟地解開他手腕上的麻繩,低聲道:“成了,你趕緊吃吧。”
簡清雨捧着熱乎乎的粥碗:“這位大哥,我想問一下,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獄卒撓了撓頭,道:“哎,這個可不好說,不過,我們這地方許久都不審人了……若是莊主沒想起你們來,關個兩三月,等到牢房不夠用了,自然會把你們放了騰地方。”
這般草率。
簡清雨咽了口熱粥,害怕道:“你說的是真的,可别唬我啊,你們最近可有審過什麼人?”
獄卒想了想道:“還真有,不過是個仙門弟子,你們自然不能跟他比。那人是莊主去了一趟落霞冢帶回來的,專門叮囑過不準放人,說是要等仙家來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