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玄台來找自己,不是要作妖就是要找事兒,而且一般來說也沒什麼好事兒。
“封印不對勁。”商玄台帶着面具看不見表情,語氣卻極為嚴肅,他說完又問:“陸驚鴻呢?”
“沒見,下午就跑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兒了。”
師弟也是個喜歡作妖的,成天整出點讓人頭疼的小麻煩,很是滋滋不倦,師兄管不住,師弟懶得管,出問題他們兩個還總喜歡第一個找自己,南芥隻覺自己像個操心沒完的老媽子。
“我找個人給你問問?”南芥試探開口,不知道商玄台什麼意思。
“嗯。”商玄台應了一聲,随後便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南芥歎氣,放下手裡的東西就起身走出了屋子,沒一會兒,南芥面色不悅卻還是努力維持着禮貌的微笑的回來了,身後還帶了個人,那人見了商玄台,弱弱開口:“閣主,我知道陸師兄去哪兒了,我下午見他往南邊邊界的山裡去了。”
“他去幹什麼?”商玄台問。
這問題的答案看南芥的表情是知道的,但是顯然他不說話,是想讓那弟子再原樣給商玄台陳述一遍。
弟子看了看南芥,又看了看商玄台,随後吞吞吐吐起來,哼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那樣子顯然心虛。
“嗯?”商玄台好奇。
那人又是一陣心虛,終于開口:“陸師兄...陸師兄說...嗯...說...”他活像個鴕鳥成精,說話間不忘把頭往下低,恨不得把自己戳地裡。
“說什麼?”商玄台問。
弟子看了看南芥那僵硬的笑容,又看了看商玄台,下意識搓搓手,手心不知何時沁出層薄汗來。
在衆人模糊的記憶裡,前閣主在時,這三位親徒和其餘弟子道童間便無甚隔閡,相處很是愉快。
南芥一天到晚對誰都笑眯眯的,陸驚鴻和瀛洲住戶家五六歲的孩子都能玩一天,也就商玄台天天帶個面具,不怎麼說話,看着不好惹的樣子。
不過相處久了就能發現這位大師兄其實沒什麼架子,待人接物亦頗為和善。
但是,除了記不得了的前閣主,滄海閣上下最怕的還是當屬商玄台。
商玄台周身氣質總是讓人感受到冷漠與疏離,甚至還有點讓人害怕......
商玄台問了,那弟子索性再一次破罐子破摔,一股腦全吐了出來:“陸師兄說在南師兄那兒吃了鼈,一定要讨回來,下午便去了封印邊界上的那座深山,說那裡面有幾隻厲害妖獸,說要抓回來給南師兄點顔色看看......”
剛剛被南芥得着問了一遍,現在當着南芥和商玄台的面又說一遍,他越說越心虛,語速也愈發加快,好想趕緊結束這場尴尬的談話,于是他說完一歪頭:“那什麼,閣主啊,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南芥師兄,閣主師兄告辭......”
那弟子說完就跑,南芥無語,正想說什麼,轉頭卻見商玄台扶額,沉聲道:“陸驚鴻這個傻子......”
然後商玄台甩袖起身,對南芥說:“跟我來。”
說完,商玄台身影一閃就消失了,隻在原地留下一縷未散的黑色煙霧。
南芥聞言,飛身跟了上去。
黑暗中,商玄台立在一片草木枯枝之上,月光照着他的面具映出一片慘白。
他沿着山崖上一道明顯的軌迹向下走,南芥匆匆趕來,二人一道,腳步不停。
商玄台:“剛剛封印結界動了。”
“什麼意思?”
“陸驚鴻出事了。”
說完,商玄台讓開身,叫南芥看了那條像是人滾下去的痕迹,還混雜着一堆千奇百怪的腳印。
商玄台繼續:“我找結界最弱的地方強行破壞過幾次,恰好就是痕迹所指方向山腳的位置......”
“我知道。”南芥說。
南芥當然知道商玄台幾次三番跑到這裡破封印,不僅沒能打開,還被封印反噬,受了嚴重的内傷......并且凡是因為這封印受的傷,都不會一日恢複。
哪怕是商玄台,每次都需要調養很長時間。
若是陸驚鴻......南芥擔心起來。
“師弟應該幹不了什麼事。”
“這些封印哪怕是強行破壞也不會出現任何反應,這種動蕩從未有過......”南芥當下一驚:“那怎麼辦!”
商玄台搖頭:“先找到他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