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沉水輕輕搓了一把貓頭,白貓又“活”了回來,拖着巨大的身軀,動作卻很是敏捷的竄進了俞沉水的懷裡,他對杜若說:“臨溪鎮不用久留了,杜若,明日啟程在下同你一起去......吳越山莊。”
自從四歲從吳越山莊離開,俞沉水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見過那裡了。
“什麼意思啊?你說清楚行不行!”杜若無語,他不想猜俞沉水打的什麼啞謎,也不明白俞沉水為什麼突然要去吳越山莊。
俞沉水抱着貓往軟榻上一靠:“他們兩個可不是什麼散修,應該是真正滄海閣的人,五百年前就消失了的那個滄海閣。”
杜若沒明白,怎麼滄海閣裡的修士還有真有假?
但是她知道,但凡沾上滄海閣就沒什麼好事......不過那兩個人竟然是滄海閣的......
“此時牽扯甚廣,五百年前的魔教如今重現世間定然不是什麼好事,你們......”俞沉水奇怪的停頓了一下,改了改口:“吳越山莊同滄海閣做過‘鄰居’,杜仲又是親眼見證過滄海閣覆滅的人之一,在下自然要親自去吳越山莊拜會一番。”
“那麼久遠的事兒,老頭知道的關于滄海閣的事在天機殿修撰史冊的時候已經講過無數便了,你還能問出點什麼?”杜若說道。
俞沉水搖頭:“你派人去監視他們了?有任何消息給天機殿的人一份,在下确實問不出什麼了,但要是帶上那兩個人可就不一樣了。”
俞沉水最後一句話咬的很重,從像是從牙關裡擠出來的一樣。
......
商玄台倚在桌邊,某一刻的鼻息突然加重,輕輕抽了一下,很快便恢複如常。
酒樓後巷廚房中,有兩個人正借着昏黃的燭火竊竊私語。
“沒問題,等着吧,我剛剛親眼看見他喝了,為了保險我在那酒裡下來雙份劑量的藥,哪怕是放倒一千年的妖王都不是問題,他妖力稀薄絕對萬無一失。”
“吹吹吹!還妖王呢,你就吹吧。”
“你且等着瞧好吧。”
“不過你不是說還有個凡人嗎,君如楓我可告訴你,我們隻抓那個妖,人要是叫你藥出什麼毛病來你自己去解決。”
“放心吧,這藥可是我新研究的,保準隻對妖有用,哪怕那人是個修士,也隻能喝出是普通山楂酒。”
“你是說這東西喝了隻有妖有反應?你确定?”一個高瘦,臉尖,還明顯有些秃頂的男子,一手把着半人高的酒壇子,一邊問。
“嗨呀,你真是麻煩。”掌櫃大叔一把推開那人半依在酒壇子上的兩條腿,掀開酒壇上封着的麻布與蓋子,一股惹人的異香撲面而來。
他拿起竹瓢,伸手在壇子裡舀了一瓢的酒,淡紅的液體遞到秃頭男人的面前。
“嘗嘗?”
“君如楓你有病?給妖喝的東西你叫我喝?”男人大喊。
“謝鼎你小聲點,外面的要是聽見了怎麼辦。”他擡腿給了謝鼎一腳,說:“毛病,能喝,沒害你。”說着,君如楓端着竹瓢就是一大口。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君如楓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神色自如的看着謝鼎。
謝鼎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酒缸裡沾了一下,放進嘴中。
果酒帶着清香與一絲淡淡的酸澀,在口腔中蔓延開來,沒有任何不對勁。
“這真的能有用?”
“哎呦你這個人真是,什麼都懷疑。我騙你做什麼。”他說完,伸手拉開了背後一直蓋着的麻布簾,麻布簾後竟是十幾個巨大的鐵籠子。
在布簾掀開之後,籠子中一股股的惡臭橫沖直撞發散出來,惹的人犯惡心,謝頂捏着鼻子:“怎麼這麼臭。”
“放心吧,看見連着外面的那個門上挂的簾子沒,和這個是一種東西,味道不會飄出去。”他踢了踢地上的“麻布”,看來那并非是塊普通布料。
“不過平常味道沒有這麼大啊,我看看怎麼回事......”
說完,君如楓向一個個黑黢黢的鐵籠子裡看去,謝頂聞言亦是扭頭看去。
籠子中的景象豈止是用“可怖”來形容。
每個鐵籠子裡都擠着一個或者兩個滿身污迹,看不出形狀的奇怪“物體。”拖着毛發稀疏斑駁的尾巴,卻是張姑娘的面龐。散了一籠子的枯黃藤蔓裡,突然冒出兩隻人手。每個鐵籠子裡都是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奇怪生物,它們大多都是些剛剛學會化形的小妖怪。
君如楓動着鼻子,也不嫌棄味道難聞,猛地抽了兩口氣,眼睛在鐵籠子面前一一掃過......他在其中一個鐵籠子面前停了下來,向籠中伸出右手,在他的手指即将挨上籠門的一瞬間,鐵質的圓杆上浮現出流轉的符咒,血液一般暗紅的文字在籠子四面流動着,籠子中被關着的小妖,原本伏在其中一動不動,身體卻突然間極為怪異的抽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