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孩!别在這兒礙眼......趕緊......”一個像是家丁領班的粗壯男人見還有個不長眼的沒走,一邊嚷嚷,一邊撸袖子伸手準備去拽嚴青黛,不料他“滾”字還沒說出口,就在嚴青黛面前突然血濺三尺,人頭落地。
嚴青黛也沒反應過來。
低頭看去,同那頭顱一起落地的還有一把長相奇怪的飛镖。
嚴青黛迅速看向周圍,就見自己身旁又有一抹寒光閃過,數把飛刀擦着那身體還沒來得及倒下的無頭男子一帶而過,同時還有幾道黑影和寒光一起掠了過去,直直沖着那肥頭大耳的呂大人脖頸而去。原本簇擁着他的兩位美麗女子大叫着要逃,胡亂的擺動着身體,下一秒美麗的臉和身子分了家。
五六個裹得很是嚴實的黑衣刺客飛速的撂倒了一衆侍衛家丁,霎時間舞獅台前鮮血橫飛,寒光四起。
呂尚書沒了保護,活像隻受了驚的胖鹌鹑。
下一刻,鹌鹑被卸了個零散。
周圍的人們見到如此畫面,紛紛作鳥獸散,連正在舞獅的夥計們都扛着獅子跑了,無數人尖叫着逃離此地,木搭的舞獅高台也在此時轟然倒塌。
嚴青黛逆着人流尋找商玄台,身上突然被什麼砸了一下,他下意識伸手一接,竟是個金光閃閃的腰牌,混亂中不知道哪裡飛出來的,腰牌半個手掌大小,一面雕了什麼沒看出來,另一面寫着兩個字,像是人名,但是也認不出來。
周圍一片混亂,嚴青黛低頭的功夫,不知怎麼飛來一把旋轉的梅花镖,他急忙閃身,卻不敢調轉靈氣。
周圍都是些無辜的普通百姓,嚴青黛靈力強橫卻不會控制,此時調轉靈氣必然會波及自己身旁逃竄的人群。
梅花镖擦着他的臉頰而過,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紅的傷痕,他不在意,正要轉身,忽覺腳下一空,整個人向下落去,眼前一片黑暗。
一處無人山林。
“師父......”嚴青黛心虛的看着商玄台,語氣有些弱。
“有事知道喊師父了。”商玄台不滿道:“飛镖都躲不過。”
嚴青黛心裡忿忿不平的想到:我不是怕傷着人嘛。
“城裡怎麼樣了......”嚴青黛向下墜落的一瞬間就知道商玄台來撈他了,在回過神眼前這片樹林應該就在城外不遠,想起此時城中的情況,嚴青黛不免有些擔心。
“那位尚書大人應該是得罪了什麼人,招惹來的殺身禍端,沒留下活口,其餘百姓無礙,本便和他們沒有關系,之後也就是官府的事......倒是你......”商玄台歎氣,冰涼的指尖飛速劃過嚴青黛臉頰上的傷口,那血印子立刻消失不見。
嚴青黛不語,手裡不經意的搓着那塊黃金腰牌。
“手裡拿的什麼?”商玄台問道。
“什麼?”嚴青黛先是一愣,突然想起自己手裡一直捏着的腰牌,他伸手遞給商玄台,說道:“太亂了,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的。”
商玄台接過黃金質地的腰牌,白皙的指尖劃過上面反複的花紋,輕聲說:“鎏金的殺手啊......怪不得......”
“啊?”嚴青黛問。
“一個.....存在很久了的殺手組織,拿錢辦事從不失手,啧,他這仇家出手真是闊綽,竟然請了鎏金的殺手來。”黃金腰牌在商玄台手裡轉了幾圈,他講故事似的繼續說:“鎏金要價極高,但都是從小培養出的一等一的殺人利器,聽說啊,隻要籌碼足夠,想取昭國龍椅上那個人的首級也不是什麼難事......從鎏金裡出來的刺客無不心狠手辣,有說他們滅絕人性的,有說他們幹脆都是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哪有這麼誇張的。”嚴青黛忽略掉某些人故意吓唬他的部分,面目平靜地看着商玄台旋轉在指尖的黃金腰牌。
“坊間傳言,不誇張一點怎麼行?咱們滄海閣的恐怖故事不比這多?”商玄台輕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不過城裡出了事,周圍幾個仙門也是一定會來的,我們不便在久留了。”
嚴青黛點點頭,有些失落,但也沒有反駁,回答道:“好......”
商玄台看出嚴青黛失落的情緒,說:“今日上元節,燈會沒逛成,帶你上山看月亮?”
嚴青黛激動點頭:“嗯嗯!不過師父......腰牌怎麼辦?”
商玄台一邊轉身帶路,一邊将手裡的金色腰牌扔給嚴青黛,說:“拿着呗,這麼大一塊金錠,回頭熔了能換不少酒呢。”
嚴青黛接了腰牌,快步跟上商玄台。
圓月高挂,皎皎流光。
本應該坐在山巅賞月的兩個人,此時都是一陣無語。
商玄台天賦異禀,沒摸到山路,在樹林中七拐八拐的走了半晌......領着嚴青黛尋了一片不小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