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商玄台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言論。
“天機殿如此狀況,大勢已去,隻怕是再沒什麼翻身的田地了,您還找我幫什麼忙?”陸戎轉了語氣問。
商玄台直白說:“找人。”
“找人?”
“天機殿抓了不少南疆百姓,關在哪裡?”
“您把我帶到這裡,就是因為這個?”陸戎好奇。
“是。”商玄台點頭。
要不是因為找不到陸驚鴻,就放你在廢墟裡躺着了。
陸戎歎氣:“别的可以要是,幫不上忙這我還真。”
“為什麼?”商玄台不解。
“有關南疆的事大殿下向來神秘,從不讓人插手,他雖然大張旗鼓的抓人,但是關在什麼地方來回輾轉多次,到最後什麼情況就沒人知道了......”陸戎繼續解釋:“我隻知道大殿下尋找這些南疆人是為了得到他們身上的某種秘法,而且這件事情還有别的門派參與,我雖然是名義上的右護法,但是我的作用您也清楚,大殿下的許多事我也接觸不到。”
“什麼門派。”
“不知道,但我猜......”
商玄台笑了笑,像是全然不懷疑陸戎所說的真假,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
杜若再次醒來已經是幾天後了,陸戎為她一一講述了天機殿與左右護法的關系,說了許多有關天機殿的秘密,甚至将俞沉水瞞了一輩子的詛咒一事也和盤托出,但最後,他還是無法避免的告訴了杜若:“俞沉水死了。”
這些天,陸戎做了很多事,天機殿算是一日之間徹底垮台,他将天機殿剩下的弟子們遣散了,大街小巷都議論着此事,曾經爬到仙門頭上自诩百家之首的天機殿,現在可謂被仙門棄如敝屣一般,但此時仙門百家之中卻各位忙碌非常,他們一邊争相競争着下一個百家之首,仙盟之主,一邊又如同百年前一般掀起了讨伐滄海閣的熱潮。
各種紛争不斷,依然很不消停。
杜若吵着鬧着說俞沉水不會死也不可能死,後來被迫接受事實後又喊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陸戎自是不可能讓杜若見到俞沉水那般的模樣,趁着杜若沒醒,連夜将人埋了,草草修了個土包,立了塊石碑,就算是完事了。
他帶杜若去了,刻着俞沉水名字的石碑之下,不知什麼時候躺着一條小臂長的小獸,竟是珍珠,它白毛已經變成了灰色,原本毛茸茸的身體也擀氈了似的糾纏打結,變成了條條塊塊的奇怪樣子。
它的爪子前面帶着血,石碑右下角是帶着血的抓痕。
俞沉水自知自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陸戎能給他修個這樣的墳,他興許也不會有太多不願意來,反倒是杜若哭了個稀裡嘩啦,整整三天,陸戎也不攔,就在一旁看着她哭,等到眼淚哭幹了,杜若反倒是冷靜了。
大土包旁邊多了個小土包,顯得不是那麼孤單了。
“我回吳越山莊了。”她啞着嗓子問陸戎:“天機殿沒了,你去哪裡?”
陸戎笑了笑:“我?回家呗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沒回去過了,我們村啊,大變樣了肯定。”
“保重。”杜若說。
“你也是。”陸戎點頭,沒忍住又說了兩句:“還有啊妹子,算我求你,聽我一句勸别想着去找大殿下報仇,要殺他兩次真的不容易。”
就這樣,陸戎告别杜若,突然倍感輕松的打算回老家,畢竟天機殿裡沒什麼讓他留戀的,或者說天機殿都沒了,大殿下的頭銜不如村裡的種菜大王。
說不好哪天下落不明的大殿下遇上點危險來,在和俞沉水一個下場之前,他想回家看看。
......
随着日子一天天過去,仙門這邊大有發展成混戰的架勢,瀛州城隻是虛影,任何攻擊對這影子都沒用,打又打不到,那日在天機殿的廢墟裡挑釁他們的滄海閣閣主也不見人影,商玄台玩消失,仙門掘地三尺也沒把人找出來,于是心思自然放到了争搶下一個百家之首上來。
各家打的不亦樂乎。
商玄台找人找的頭昏腦脹。
姜洛葵不僅自己很會藏,藏别人也有一手,但商玄台并不擅長找人,尤其是經姜洛葵手藏起來的人,這些天他們暗中探尋了一圈,可都沒有收獲。
幾人就這麼轉着,轉回了帝京。
于是商玄台決定再去皇宮裡找找看。
此時的宮中也不太平,因為摘星殿倒塌、姜洛葵失蹤、天機殿基本完蛋種種,皇家與仙門的聯系基本斷了,大有回歸百八十年前那種互不幹涉的架勢,這對皇帝來講不是什麼好事,為着這些事讓皇帝很是些焦頭爛額,不過商玄台自是沒去管這些,四處摸索一圈也沒什麼收獲。傍晚,商玄台裝模做樣的混進出宮的雜役裡離開了皇宮。
距離宮門不願的地方,嚴青黛和南芥早早就等在此地,一個穿着雜役衣服的男人正朝兩人靠近,他頂着一張很是普通的臉,普通到那怕剛剛見過他一面,轉頭就能忘記他的模樣。男人勾勾手指,腳步沒停,身上的衣物眨眼就變成了一件純黑的衣袍。
這人是商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