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還得感謝你不殺之恩。”
晏翎收回啥,點頭:“嗯,你知道就好。”
清冽的氣息一下子收回去,周邊的冰雪氣息也是全都散盡,徒留下一個腦子蒙圈的沈鸾。
他剛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對,他怎麼還真的想殺她啊?!
馬車内一片緊張的氣氛,馬車外,一對紅着眼睛的狼群盯着那飛速行走的馬車。
烏壓壓的狼群擋住了路,魔氣外洩,狼嚎聲蓋過了月色,周圍陷入一片漆黑。
“砰!”馬車好像撞到了什麼重物。
晏翎睜開眼,眼中一道寒芒閃過,手邊的劍無聲自動,直接飛出了馬車外。
沈鸾萌生的那些許困意被徹底打散了,提起警覺,掀開簾子透過窗戶向外看去。
外面黑壓壓一片狼群,好似得了指令一般,正在瘋狂地攻擊他們所乘坐的馬車,但是前面似乎有什麼防護的東西,讓它們攻不下來。
砰!砰!砰!
那些狼跟不要命了似的,居然用頭撞擊着馬車,一聲比一聲大,力度越來越狠。
“咔嚓——”
清脆的聲音響起,馬車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破裂了一般,魔氣頓時湧入。
晏翎眼疾手快,一下沖進馬車裡,攔着沈鸾的腰,從馬車上方跳出。
下一秒,整個馬車四分五裂炸開。
晏翎将沈鸾放下,一手執劍,周身隐隐有微光波動。
黑暗中,那些狼群虎視眈眈将兩人圍住。
——
晏府。
那從仙山上下來的少年,坐在座首,翹起一條腿橫放在桌上,而坐在他的對面的,是今日才回到洛城的門空道士。
門空道士,正是十年前平定洛城懸案的那人,任旁人來看,如今他的相貌與十年前并無差别。
“喂,秃頭!”少年說着話,手中拿起笛子在檀木桌上敲了敲,“我看你眼熟的很,是不是我們曾在哪裡見過?”
“我在凡間遊曆多年,未曾見過小殿下。”
門空道士閉着眼,右手上盤着一佛珠,一粒一粒的往下轉,清脆的碰撞聲融雜在他說的話裡。
“那可真是奇怪。”少年說,“你身上有一股讓我感覺到很熟悉的氣息,但是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門空道士沒說話,隻是閉着眼,右手的佛珠還在不斷的往下轉,隻不過這次卻是沒有了清脆的碰撞聲。
那少年見那秃頭一直不說話,也自覺的無趣,正巧一仆人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跟着晏府家主晏淵山。
少年看着晏淵山走了進來,放下了橫在桌上的腿,開門問山:“你打算何時交出蓬萊秘境?”
南空道士手上的佛珠停了,睜開眼也跟着望向晏淵山。
晏淵山抹着頭上的虛汗,這是一味的道:“這我哪能知道,這這這……我也未曾見過那蓬萊秘境!”
“你知道的,我來此處定是要為我太虛宗讨個說法。”少年說。
晏淵山明顯有些慌了,急不可耐,隻好向門空道士投以求助的眼光。
門空道士見此起身,向那少年淺淺鞠了一個躬。
“我在凡間遊曆時,曾探到天機,說這洛城裡有一天命之人降生。自此,這天下不得安甯。”
“這天下不得安甯,和我太虛宗有何關系?”
少年意氣風發,起身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我隻是想拿回我宗門裡的蓬萊秘境罷了,這凡間如何,與我們仙山上之人又有何關系?”
雜碎的木桌砸到了門空道士的腿上,給那洗的發白的道士服劃爛了好幾條觸痕,連帶着在他的身上也留下了輕微的傷痕。
門空道士見此卻不惱火,隻是淡淡的說道:“小殿下,你可知,這晏翎并非晏家親生子弟。”
“晏翎又是誰?又與我有什麼關系?你們不用說其他的毫不相幹的話,還我太虛宗蓬萊秘境就是。”
“殿下稍安勿躁,你可曾知太虛宗顧輕衣?”門空道士娓娓道。
少年聽見這名字,下意識與身後兩人對了個眼神,見其中一人略微點頭後,這才大膽回應道。
“知道,你找他何事?”
顧輕衣,太虛宗靈劍鋒的峰主,數十年前在仙山上有天下第一劍之稱,後與當年太虛宗宗主的小女兒成親,誕下一子,名喚顧灼。
而他身後跟着的兩人中的其中一人,正是顧灼。
“這晏府裡的二公子名喚晏翎,本是顧輕衣與凡人所生之子,但是襁褓之時,卻被晏家在太虛宗當長老的晏給偷走了,這才成了晏家的二公子。”
“當時與之一同被盜走的,正是你苦尋已久的蓬萊秘境。”
“我聽說晏翎脖子上,常年挂着一銅錢玉墜,上面刻着'蓬萊'二字,你可知?”
少年深深凝望了那道士一眼,抓着放在桌子上的玉笛起身。
“那晏翎,如今在何處?”
門空道士微微一笑,收起了手上的佛珠,不緊不慢道:
“回殿下,他如今出了城門,去了南邊。若是你與之對上,還要小心他身邊的兇煞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