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眨了眨眼,玩笑似地朝着那方向又向前踏了一步。
“!”
仙鶴頓時一哄而散,隻徒留空地上站着的秋棠。
“仙尊讓我們去祭壇。”沈鸾抱着狐狸,踱步來到樹下。
“祭,祭壇?”秋棠瞪圓了眼睛。
“可是,那,那不是蓬萊的禁地嗎,仙尊怎麼會讓你去祭壇?”
“仙尊心裡想的什麼,我們如何能知道?”沈鸾腳步轉了個彎,往門下走去。
“走吧,仙尊讓我們做什麼那便做什麼。”
兩人又乘着仙鶴,飛出浮仙宮,前往祭壇。
祭壇位于蓬萊北邊的鏡湖下,入口處有一密道,有石門攔着,上面密密麻麻刻滿了禁制。
聽說,這石門隻有蓬萊的神女才能打開,同時,也隻有神女才能進去。
“我就送你們到這了。”身旁跟着的丹頂鶴突然化為人形,穿着寶藍色外衫,淺淺地向他們鞠了一躬。
“仙尊還托我帶了一句話。他說——”
“凡是世間萬事,不得強求。”
丹頂鶴說完那句話就又化為獸形飛走了。
沈鸾目送着他離開,直到天邊再也看不見時這才回頭。
“走罷。”
小狐狸好像睡着了,此刻正蜷縮在她懷裡,一動不動地打着鼾。
兩人往密道方向走去,剛靠近時,那道石門轟然向兩邊開啟。
斑駁的石壁上似乎有金色花紋流轉,原本黑暗的密道頓時敞亮無比,兩側的壁燈依次亮起。
沈鸾抱着懷裡的狐狸,一步踏入密道中,走了兩步,這才發現身後還沒有人跟上。
她回頭,看着踟蹰在門前的小侍女。
“秋棠,進來。”
秋棠苦笑着:“神女,我……我不能進的,這祭壇隻有神女你一人才能進。”
沈鸾才不會聽她說了什麼,連退回兩步,拽住秋棠的衣角,一把将人扯了過來。
隻見眼前一陣扭曲,像是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再一眨眼,她已經拽着人進來了。
隻不過——石門上的禁制好像失效了。
“神女,這,這該怎麼辦?”
秋棠剛進來時臉上還有些歡喜,回頭一見石門上禁制沒了,頗有些慌張。
沈鸾跟着看了一眼。
石門上空蕩蕩的,方才上面流轉的花紋也确實沒了,此時才真正的像一個門。
“無事。”她轉頭對秋棠說道,“這祭壇,整個蓬萊隻有仙尊和我知曉。”
沈鸾說着,頓了一頓,又補上一句:“噢,現在還多了個你,你如今也知曉了。”
方才那丹頂鶴送她來的時候,就問過她祭壇位于何處。
“你不知在何處?”那時,她好奇地問了一句。
“這祭壇,整個蓬萊隻有仙尊與您知曉。”丹頂鶴回她。
果不其然,她的識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閃亮的光點。
于是,她指着方向,讓底下的仙鶴送她們來此處。
“走吧。”沈鸾抱着狐狸,轉頭又向前走去。
祭台處于宮殿深處,陰暗潮濕的通道裡,不知是何物的黏液粘在石壁上,散發着一股腥臭味。
走過長長的通道,前方豁然開朗。
那是一池小小的清泉,四周牆壁上布滿了夜明珠,整個空間通透明亮。
清泉裡的水是一種奇怪的藍色,上面不斷冒着水泡,下方隐隐有黑影掠過。
清泉中央,有個祭台懸空在最上方,沈鸾看不清上面的全貌,剛有所動作時卻被系統一聲打斷。
系統:【宿主,反派醒了。】
話音剛落,一束強光落下,懷裡的小狐狸頓時消失了。
幾道嘈雜的電流聲劃過,随後是雜亂無章的忙音,最後一聲刺耳的聲音突然想起,所有的一切歸于平靜。
與此同時,上方的祭台緩緩下降,浮現一個上身赤/裸着的身影。
那人有着一雙湛藍的眸子,擡眼看向人時宛若妖孽。
“晏,晏翎?”沈鸾猶豫地開口,“唔,你還認識我嗎?”
目光無意識地落在了那透明般藍色的魚尾上,幾粒水珠自上而下滑落,陽光吝啬地傾灑了一束,籠罩出一陣遐想。
面前魚尾人身的少年,相貌卻是是晏翎沒錯,隻不過——
眼神不像。
對方雖然是看向自己,卻讓人分明感覺到,他是透過自己在看向别人。
“神女,你在看什麼?”對方開口了,淡藍色的魚尾在水面上劃出一道波痕。
沒有人回應他,整個空間是一片寂靜,甚至連呼吸聲都若有若無的。
“你在看我的魚尾?”少年捂着臉,悶悶笑了兩聲,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變成了一張可憐的、我見猶憐的的面容。
與此同時,聲音也變地委屈:“神女,你好久沒來了——”
“三百年了,我在這裡等了你三百年。”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約定,你說好要幫我修補我的尾巴的......”
尾巴一甩,淡藍色的魚尾變成了暗淡的灰色,上面還有幾道斑駁的傷痕,肉已經變成了僵硬的白色,上面彌漫着陳舊的腐朽氣息。
“我——”沈鸾下意識開口,往前走了兩步。
手臂頓時被抓住,同樣的聲音出現在耳側。
“沈鸾,别向前走,那不是我。”
“他不是我,是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