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被吓了一跳,用手拄了拄身旁的某人,擡眼就對上了對方高深莫測的雙眸。
看什麼看?沈鸾瞪了回去。
沒看見下面那人發現了咱們嗎?
晏翎不解,眨了眨眼,似在征詢某人的意見,該不該下去。
“誰在上面?!”
自稱為玉蘭的那個女鬼拂袖,一陣陰風挂過,房間内的木質家具全都砸向了上空,又是幾道寒光閃過,那些全都化成了木屑飄落下來。
晏翎一手執劍,一手攬着人從房頂一躍而下。
“是你?”女鬼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面前兩人一番,最終的目光放在了晏翎的身上,還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霜華劍。
霜華劍劍身流光溢彩,上面篆刻的陣法散發出輕盈的光輝,如今在感受到邪佞之氣,後,不時震動着發出嘶鳴聲,想要逃出主人的掌心往一處沖去。
“沒想到,你居然還活着。”
玉蘭的目光掃過晏翎,言語中似有震驚,後又撇過眼輕蔑笑了一聲。
眨眼間她整個人變了一副模樣,身上穿上了一襲紅色嫁衣,頭上戴着鳳冠,上面被一層紅色蓋頭牢牢罩住。
雖然看不到正臉,但是依舊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落在身上。
沈鸾頓時感覺渾身發麻,從腳到手都有一種陰冷感,似乎整個人浸泡在冰水裡,被一條大蛇牢牢捆住了一般,喘不過來氣。
“啧,這個丫頭怎麼也活着呢?”玉蘭的目光飄過晏翎後,準确地落到了沈鸾的身上,手中忽然變化出一柄紅色圓扇,話語間直接刺向沈鸾:
“三個月前,你就該死了。”
“锃!”
是兵刃交接的聲音。
霜華劍攔下了那場攻勢,劍身在不斷顫抖。
晏翎冰冷的目光盯向:“你認識我?”
他放下聽見“是你”那句話時就覺得不對勁,仿佛這人與他見過一番,還有……自己活着她為什麼會震驚。
“十年前你身受瘴氣落入湖中,是我親眼看着的。”
玉蘭的頭轉了過來,頭上的蓋頭跟着掀開了一小塊,暴露出來的是那張慘白的下半張臉。
“沒想到,你居然還活着。”玉蘭笑了兩聲,幾滴血淚從眼中劃過,轉頭一掌抓向沈鸾:“還有你這小丫頭片子,可真是不講道理。”
又是一劍擦過,一股燒焦的氣息彌漫在四周。
晏翎的右手微微顫抖,似乎想起了十年前經曆過什麼。
他被人推進了湖中,雙腳雙手似被困住了,無論如何也爬不上來。
但是,後來他得救了……
他隻記得,是夢裡那個經常出現教他練劍的那個女人救了他……
霜華劍嘶鳴着,在主人的手中不斷掙紮着,卻被死死壓住了。
玉蘭看着那把劍,嘲諷地搖起了手中的圓扇,她的手被青霜劍狠狠地傷着了,幹枯的皮膚上一連串的黑色印記,卻是轉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柔嫩的肌膚。
“這麼護着她?”玉蘭獰笑,擡起的手指如同枯木,卻在一瞬變成了纖纖玉指。
如今,正指着沈鸾漫不經心道:“倘若,她和我一樣,是一個邪祟呢?”
“你的劍想要殺我,那麼——什麼時候殺她呢?”
晏翎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剛剛的那句話:她在三個月前就該死了。
卻是來不及多想,手中的青霜劍不受控制地脫臂而出,直刺中玉蘭的胸膛。
卻是從身體中穿了過去,留下一個黑黝黝的空洞,轉瞬間又恢複成了原樣。
“你是殺不了我的。”
玉蘭看見此情此景十分滿意,眼神頓時轉向了一旁的沈鸾:“小丫頭,如今的這具身體用的如何?”
沈鸾有些心虛,似乎自己的身份已經被對方識破了。
不過不同的是,她并非邪祟,也并不是什麼孤魂野鬼借屍還魂……她是被系統選過來做任務的。
而且,她正正好是三個月前來到這個世界的,可是她搜尋了一圈原主的記憶,也沒發現對方曾經得罪過什麼人,更不必說眼前這人了……
“走水了走水了!”
外面突然起了一陣大火,呼嚎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透過窗子,能夠看見火光不斷地在蔓延。
玉蘭的手鋒利成爪,出其不意地往前撲去,淩冽中帶着一股破空之勢,飒飒的風聲在耳邊回響。
越來越近的利爪在面前不斷放大,沈鸾下意識蹲下身子就地一滾——
“锃!”
利爪被挑飛砸向牆面,驚起一陣灰塵。
外面呼号一片,房間内晏翎和玉蘭打得難分難舍。
晏翎手腕一翻,手中的劍準确攔下了那道攻勢,即便如此,也難免頹敗之勢。
玉蘭的五指成爪,準确抓住了晏翎的脖子,将人提了起來,正打算一掌捏碎時——掌心下一道熾熱的光芒閃現,下一瞬她就瞎了眼。
是晏翎脖子上的銅錢玉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