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顆紐扣開始,謀劃逃離,
順應這身制服的紋路,
就由我來掌握目的地……”
觀衆喜歡看什麼,不僅趙汝安很清楚,作為編舞師的Iris也非常清楚,因此所有的舞步從主人公們在封閉的更衣室整理衣着開始,模拟幕後的準備環節。
紐扣、衣領、領帶,把倨傲和野性束縛在楚楚衣冠下,就好像所有的自信都來自這身制服。
真正的性感是克制,是忘卻如何借機自我展示,也即“耍帥”之後,認真做好本職工作的井井有條,以及在這基礎之上流露出的遊刃有餘。
盡管還是平常的訓練服,但作為觀衆,童釋已經能夠想象到這群人穿上演出服後如何散發荷爾蒙了。
可惡——他也想演繹這麼好的歌啊!
隻是,一波未平,一波未起。白辛轍悠然走向正中央,輕一歪頭:
“It's warning time yeah,
不要期待真正的危險時刻,
要想尋覓刺激,
跟随飓風呼吸fly higher,
在高空時段保持饑餓……”
随後起身的青年以中氣十足的和音唱出“Fly higher”,就好像飛機以迅猛的姿态躲避危險後撂下一句“Catch me if you can”,然後往無雲的高空飛去。
看到這裡,作為對手的童釋也不禁歡呼起來:“喔!太帥了!”
豈止是帥氣,聞馥扶住耳麥的和音聽不出任何吃力感,配上微微皺眉氛圍的表情,完全颠覆先前總是春風般柔情的形象。
好像直到最後的總決賽,他都沒有遇上真正适合自己的風格。就連專項強化的二公,也是帶着些許性感氛圍的vocal展示,比賽前的聞馥還會對這類風格臉紅呢。
這才是能消化多重style的偶像呀……再怎麼嫉妒這位同事,童釋也不得不承認,實在是今非昔比。
隻是,他剛擡手準備鼓掌,便被安東尼很不客氣地拍了一下後背,便隻能作罷。
聞馥和完,就是白辛轍和。聞馥唱着相似的歌詞,白辛轍以洗練的技術把高音頂上去,少了璞玉自該煥發光華的純天然之感,但技術流就是技術流,帶來的沖擊力仍然不小。
評委席上,趙汝安笑容就沒停過。
相當媚俗的一首歌,但她也是精心地媚俗了,往裡面放了點新東西,可不是簡單的元素堆砌。
李一坐在評委席上聽嗨了:“馬上就是我的part了……哦哦李竣!做得好啊!”
“可不是你的part。”趙汝安揶揄道,“現在是李竣的part了。”
“不管是誰的part,你的編排真牛,這歌太帥了。”
燈光漸黯,伴随着周圍人的慢動作,出現在正中央的春河終于掀起了他額前陰郁的碎劉海,唱起相當重要的bridge部分。
“平穩飛行的一程,但是不乏穿過雲層時的開拓感”——最開始春河還覺得聞馥這句話太抽象,既要平穩,又要有所開拓,真正上台的時候他算是懂了大半。
沈霄:“有點感覺了。”
“這可不是我們教的。”趙汝安笑道,“這一組有不少‘小老師’呢。”
她其實相當反感頂胯,這種賣弄男性氣息的動作在趙汝安看來就得從舞蹈中剔除。但是Iris編進了第二段副歌,就算看在專業領域不同的份上,趙汝安都不會随意開麥。
而且也很難跳好。先前中期檢查,宮馳就被Iris評價為“用力過猛”,李竣等幾人又被怒斥“腰硬邦邦就不要跳舞”。
事實證明,假如做動作的人想要借此刻意擦一筆,不僅違反這首歌克制的框架,而且會适得其反。
“許以冬的處理方式倒是很值得借鑒。”Iris揪出一個尖子,勉強勉強又帶出一個,“聞馥的動作幅度是偏小了點,但也确實很有自己的風格。”
許以冬把頂胯當作一連串舞蹈動作中常見的一個定格,氣質正直得好像要在飛機上推着小推車兜售地方特産;聞馥則用冷淡的神情帶過了這個動作,好像所有的注視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内,隻想開好飛機。
合唱部分是最後的高潮,聞馥再次站在宮馳旁邊的護法位上。
他沒有屈辱感,但宮馳自從被他揭穿了一公時的小心思,每次跳到這裡心上都會驟然“咯噔”一下。
不過,總算是結束了。
總決賽當天是直播形式,包括暗中被保送的少爺們,所有練習生都打起兩百分的精神。
許以冬已經做完妝造,戳了一下屏幕:“這是什麼?”
“應該是要拍攝總決賽花絮吧。”
輕描淡寫的青年也已經行至尾聲,起身後對鏡頭打了個招呼:“你好,這裡是演出‘Oh!My Captain’的B組,還有幾位沒有做好妝造,請期待我們的表演。”
而就在聞馥站起的一瞬間,推開門的童釋嘴巴張成O型:“不是,你怎麼這麼帥啊!我像第一天認識你!”
許以冬害羞道:“主要是這身衣服好看,特别有空少的感覺吧?”
B組的演出服基于制服做了許多“請勿和現實對應”的改動以及加法,比如聞馥的胸前看似是個名牌,但隻要放大就會發現,上面玩笑般地繡着“Mr.Captain”,花體英文下方還有一架飛機。許以冬的肩章則垂落下銀色的流蘇,衣領也有一圈銀邊相呼應。
“……雖然你也不錯,但我說的是聞馥。”童釋給自己扇了扇風,“真的是把我吓到了,果然是‘越捂越有’。”
他記憶中的聞馥雖然外形條件也不錯,但沒有今天這種一眼吓到他的效果。
制服實在太适合他了,不僅将寬肩、窄腰和長腿凸現得淋漓盡緻,而且和他身上那股無需有意賣弄的性感相互應和。
内斂和性感并不沖突,就像青年明明被禁锢在規矩的衣服裡,舉手投足間散發的氣質仍由他自己掌控而非服飾。
聞馥禮貌微笑:“什麼叫‘越捂越有’?”
“你們在聊什麼呢?”
白辛轍則是短袖版本,口袋放着一支會反射銀光的鋼筆,戴手套,非常符合他清爽的形象。
童釋正欲解釋,宮馳做好妝造從最裡面走出,讓人眼前一亮,緊接着就是對比他人後的欲言又止。
無他,除了禁欲風的衣服,他抹了背頭、還戴了眼鏡,簡直把“我肯定會出圈”刻在腦門上。畢竟其他練習生沒有這麼好的妝造,難道是他們不想、不适合嗎。
這種情況下,說什麼都不合适。
“你們都很帥……我先走了!好緊張啊馬上就要上台了!”
童釋一走,化妝室裡面的氣氛更凝固了。
宮馳一看聞馥,警惕感讓他一時間沒管好嘴,不經深想就開口:“你們沒等多久吧?”
“我們去等候室吧。”聞馥答非所問。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