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廢話那麼多,這麼想趕我走?”
“上車。”
希莞扯住潘安桐。
潘安桐回頭,“又怎麼了?”
“這樣開進去,會不會不太好?”
潘安桐挑了挑眉,“什麼意思?”
“很招搖。”
希莞說得是實話,她剛剛在村子裡走了一圈,這裡給她的感覺,除了窮還是窮,除了有些人家門前破舊的三輪車以外,村子裡看不到一輛車。村裡的人給一副灰蒙蒙的樣子,跟這個時代不搭,像是從很遠的地方穿越而來。而且,村子裡幾乎看不到年輕人,除了老人,便是渾身髒兮兮,臉蛋紅撲撲的小孩子。
“好,聽你的。”
兩人并肩走,村子裡的人看見都紛紛投來打量的目光,這些目光原始,侵略。有屋子裡的單身老漢死死盯着希莞曼妙的身子看。潘安桐摟緊了希莞的腰,“别怕,有我呢。”
希莞擡頭,對上潘安桐溫柔的目光,瞬間安心了不少,“嗯。”
終于遠離了所有的人家,到了山路上,希莞繃得緊緊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拍着胸脯松了口氣。
“還敢不敢一個人出來了?”
“是誰非要說自己能行,讓我趕緊從哪來回哪去,别跟着的。”
“剛剛若是我不在,知不知道有多危險,你以為所有的村裡人,都像風陵渡村的人一樣,對你林希莞那麼好?”
希莞像犯錯的孩子一樣,任憑潘安桐數落。
“知不知道每年被拐賣到這深山老林裡的婦女兒童有多少,林希莞,你掉錢眼裡了,為了錢,連命都不要了?”
“我沒有。”
“還狡辯。”
“剛剛那個王八蛋看你的眼神,我一個男的,不知道他腦子裡裝的什麼龌龊想法?”
“今天我若是回了月亮灣,你林希莞還能不能完好無損的回去了?”
希莞想一想,确實覺得後怕,如果潘安桐果真看到那張字條回了月亮灣,那她現在是不是就已經……
她渾身打了個寒噤,不敢細想,那日在西塘村的恐怖經曆敲着她的神經,她低着頭,眼睛發紅,聲音哽咽着低語,“對不起……”
潘安桐摟緊了她,她的身子在他懷裡顫抖,不是他非要吓唬她,隻是她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獨自來這樣偏僻的農村,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出了事,要他怎麼辦。
他不敢想象,這個從在小學就突然闖進他生命的女人,在他的生活裡存在了将近十年的時光,有朝一日忽然失去,會是什麼滋味,他不敢想,也不願去想。
想到這裡,潘安桐的語氣柔和下來,“以後,别再什麼都不告訴我,就一個人離開,至少要讓我時刻都知道你在哪。”
林源村的經曆并沒有什麼收獲,潘安桐又帶着希莞去了幾個村子,到了廣安村的時候,終于找到了稱心如意的一個農戶。
那農戶姓林,人看上去也很老實,是夫妻兩個人在經營養雞場,靠着這個養雞場,養大了兩個孩子,隻不過,平常都是要妻子帶着雞到農市上去賣,有時候生意好,有時候生意不好。聽到希莞說想合作,夫妻二人不知道有多高興,硬是要留下希莞二人吃飯,并當場給他們殺了一隻肥雞,同山中的山貨一起給他們做了媳婦最拿手的一道菜。
同夫妻二人聊了聊養雞場的狀況跟生活,回去時,已經是傍晚了,看到天色轉陰,希莞跟潘安桐便想着盡快下山。
可誰知,山還沒下去,雨就急匆匆的下起來了,饒是有夫妻二人送的傘擋雨,但雨來得大,山路陡峭泥濘,也一點都不好走。
瞧着烏雲遮擋,漸漸黑起來的天色,希莞擔心,隻怕今晚她同潘安桐兩個人會被困在這裡。
潘安桐摟了摟希莞,“别擔心,山裡大概會有山洞之類的,先找找看,有沒有躲雨的地方。”
果不其然,還真被潘安桐說中了。這裡不僅有山洞,山洞裡還有幹柴跟火柴盒,一旁有一些早已燃盡的柴火堆跟一些飲料瓶泡面盒。
希莞猜測,大概也有不少人像他們一樣,來這裡躲過雨,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在裡面放了些柴火,以幫助後面的人。
潘安桐生了火,兩人挨着火堆坐下,烤着火,同時把濕了一大半的衣服給烘幹。
山洞裡,柴火“噼裡啪啦”燃燒的聲音不時響起來,山洞外面,則是雨潇潇的聲音。
冷風從洞口裡鑽進來,希莞曲着膝蓋,往火邊近了近。
“靠那麼近,不怕燒着?”
希莞曲着腿,頭枕在膝蓋上,聽雨,聽柴火燃燒,搖搖頭。
“雨什麼時候會停?”
潘安桐看了看洞外,“誰知道呢,要是停不下來,今天晚上就隻能在洞裡睡一晚了。”
随着天色變黑,隻有兩個人的洞顯得異常靜谧,偌大的雨聲,也變得有些陰森起來。
山洞裡沒有信号,兩人就這樣坐着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