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溫謙盯着瞧,林銀柳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紅着臉,覺得還是要給自己解釋一下,不要第一天就在他這落得貪睡的印象。
“這屋子暖洋洋的,我看着看着便有了睡意。”
溫謙含笑點了點頭,終于挪開目光,不忍她在自己的注視下更加慌亂,笑道:“我也時常如此,阿柳莫要覺得有何不妥。”
他在告訴她,他也時常看書看着看着就睡着?這可真是有些新鮮。畢竟前世兩人共同生活了一年,她見過他無數次秉燭夜讀,可從來沒有看着書睡着的。
林銀柳不可思議眨了眨大眼睛,一臉認真确認:“二郎真的看書也會睡着?”
溫謙笑意更濃,道:“怎就不會?我也是個平常人。”
林銀柳哦了聲,抿嘴直笑。
仆役見他們放下書本在聊天,擔心朝食吃的少的他們餓了,問:“郎君,娘子,可覺餓了?福來去庖屋拿些胡餅和漿酪過來。”
聽到這話,溫謙才驚覺自己也有些餓意,何況林銀柳。
他點了點頭,笑道:“還好有福來提醒,不然可讓阿柳餓肚子了,這就不像話了。”
林銀柳這日嘴角是真的沒下來過,一直揚着。
她笑道:“莫不是平時二郎總忘記吃,福來才老惦記着。”
這話她可不是平白無故說的,前世就是,他一忙起來總是廢寝忘食。叮囑他吃飯,催促他歇息,幾乎成了她每日必幹的事。
福來正要去庖屋,聽了女主人這話,忍不住附和了句:“娘子可真是料事如神,郎君總是一看起書來就忘記吃東西,可急死福來了。”
“多嘴。”溫謙佯裝生氣,笑着訓責了句。
福來撅了撅嘴,小跑着走了。不一會,他就端着一碟胡餅和兩碗槳酪回來。
這種吃食在長安人家挺常見的,林銀柳在林府的時候也沒少吃。她拿起一個餅,随意咬了口,立刻被驚豔到了。
在這個廚藝還比較單一的時代,溫家的餅竟然烙的這麼好吃,偌大一個餅,她很快就吃完了。
福來在一旁看得羨慕,道:“若是郎君的胃口也能如娘子這般好就好了。”
這本是誇贊的話,林銀柳卻刷一下倆紅了。
嗐,聽起來,怎麼有一種說她能吃的感覺。
不過擡頭看了眼溫謙,自己手中的餅都吃完了,他手中的才咬了三分之一。她随機又忘了害羞,心疼起來。
溫謙胃口向來一般,上一世她就沒少為這事苦惱。故而穿回5050後,她也沒少在美食這塊下功夫。
“二郎可是沒什麼胃口?”
溫謙笑了笑,道:“我吃東西向來不多。”
林銀柳也沒再多說,不像旁人那樣聽到吃東西少,就努力勸對方多吃。她猜測這是溫謙消化系統不大好,才導緻吃的不多。
消化系統問題,需要慢慢調理。
沒關系的,這一世他們一定能有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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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轉星移,轉眼除夕就到了。
本是辭舊迎新的歡樂日子,但今年的溫家卻多少籠罩在離别的哀傷中。
吏部已經正式下文,溫謙外任一事已定,初定過了正月十五就出門。
一聽到這消息,溫夫人眼淚就掉了下來:“正月還很冷,興許雪都還沒化。不能等天氣暖和點再走嗎?”
“娘,此處去樂昌縣要一個多月時間。”溫謙理解母親的擔心,心裡也很難過。
兄長溫烨也幫着勸:“阿娘,你這樣,二郎心裡也會不好受的。”
溫夫人哪舍得讓小兒子難受,忙擦幹淨眼淚,道:“我沒事,你們知道的,我向來挺愛掉眼淚的。”
說完,又叮囑溫謙和林銀柳,到了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外面不比長安,如果缺什麼,盡管給家裡寫信。
林銀柳耐心聽着,認真記下這些叮囑,笑道:“阿娘放心,我會照顧好二郎的。”
溫老夫人和溫夫人聽到這話,甚是欣慰,又覺得苦了這孩子。也許是她待溫謙那份心,又也許是她已經嫁入溫家,而溫家向來護短,如今待她,也是如親生女兒版。
溫謙看着這話題越扯越遠,一臉無奈,不得不再次開口:“祖母,母親,離正月十五還遠呢,你們說的我今日要離開似的。”
傅烨也笑道:“可不是,大過年的,而且今年還是阿柳第一次在我們家過年,得開心些。”
大嫂林韻也幫着緩和氣氛,建議道:“今晚得守歲,長夜漫漫,不如我們去看煙火吧。”
近年來,長安富貴人家在除夕這夜都會在自家院子空曠得地方放煙火,添添氣氛。溫家自然也不例外。
林韻這建議深得人心,一家人又轉移去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