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說完,兩人愣了半響,随後都笑了。
林銀柳努力收住笑意,道:“我去給你倒杯水。”
溫謙想說不用,她已經下榻了,卻在倒水的時候,聽到喜鵲慌張的敲門聲。
以為出了什麼事,林銀柳趕緊去開門。
喜鵲見到她,立刻道:“娘子,有客人在客舍打鬥,現在下面亂成一團,你們不要出來。”
“可有人受傷?”林銀柳下意識問,
喜鵲點了點頭:“可不,店主人的夫人被捅傷了。”
溫謙不是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人,聽見有人受傷,也跟着起身,對林銀柳道:“我去看看。”
林銀柳緊随其上,道:“我也去,興許能幫點忙。”
溫謙沒阻止,兩人疾步來到樓下。隻見大堂内,已經亂成一團。
有一人受傷倒地,地上好大一灘血。店主人焦慮問着旁人,郎中什麼時候來。
沒多久,去請郎中的人滿頭大汗跑回來,顧不得氣喘,道:“不、不好了,郎、郎中出、出診了。”
店主人聽到這話,面色慘白,叫了聲完了,跌坐在地。
小鎮隻有那麼一個郎中,他不在,這如何是好?
店主人看了圈圍觀的人,再看看倒地痛苦呻、吟的夫人,一臉無助和絕望。
溫謙看到受傷的人越來越虛弱,也是有點焦急。
衆人絕望之際,林銀柳一臉認真走上前,道:“也許,可以讓我試試?”
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小娘子,面對衆人都束手無策的問題,她說她可以試試。大夥自然難免不是很敢相信。無聲在問,你行嗎?
但事到如今,還有别的辦法嗎?難得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她可以試試。
店主人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林銀柳讓人把受傷的人擡到床上,剪掉傷口處的衣物,仔細檢查,确認沒傷到要害後,松了口氣。如果傷到要害,她也沒辦法了。
林銀柳問人要來鋒利的小刀、陣線、放在燭火上高溫消毒後,才着手處理。
切掉壞死的肉,傷口縫線,上消炎止血的創傷藥。
一套流程下來,她已滿頭大汗。
看到紗布終于不再滲血,她終于松了口氣。
“血止住了,接下來注意觀察,如果不發熱,應該就沒什麼事。”
店主人聽到前半句話,正準備松一口氣,聽完下半句,神經又繃緊了。
“如果發熱,是不是……”他不敢想。
林銀柳笑了笑,安慰道:“如果發熱,也正常。”
那麼深一道傷口,引起發燒也正常,隻是麻煩一些,也危險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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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銀柳給店主人夫人縫合傷口的過程,溫謙全程在一外面等着,内心的焦慮和緊張,半點不亞于在裡面的林銀柳。
這事,若處理好也就罷,萬一處理不好……處理不好自然也不是阿柳的錯,他定會護着她。
房門打開,林銀柳出來,看到溫謙,沖他嫣然一笑:“人應該沒事了。”
聞言,溫謙徹底放下懸着的心,眼裡隻有林銀柳。
他忍不住伸出手,撥了撥她額前沾着汗滴的碎發,誇贊道:“阿柳真棒。”
她似乎比他想的,要優秀許多許多許多。
今日之前,他一直以為,她所謂懂醫術,也許隻是熟讀了一些醫書。但今日,這也危急的情況,如此嚴重的傷口,她依然能夠處理,才明白過來,以前自己看她有多不公平平。
他為以前自己的态度而懊惱,慚愧,千言萬語,化作一個‘棒’字。
被溫謙這麼突然誇贊,林銀柳心跳的比方才救治傷員的時候還快。
在5050的時候,她有報過班,學過一些緊急救治的知識,沒想到今日就用上了。其實在站出來之前,她的心也是很忐忑的,畢竟沒有實操過。
可現在,得了溫謙一句誇贊,她非常慶幸自己勇敢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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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林銀柳總覺得手中還有血腥味,便又再洗了洗手,順便塗抹面脂。
在搓手的時候,溫謙好奇看過了來。
那樣小小一罐東西,竟然如此香。
既不喜血腥味,卻無礙她學醫救人,這小小的腦袋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
溫謙第一次,對自己的夫人産生好奇。
林銀柳以為溫謙好奇自己的面脂,紅着臉解釋:“這是在長安胭脂鋪子買的,挺常見的。”
溫謙用手指挑了一小塊,放在鼻尖聞了聞,道:“真香。”
明明說的是面脂,眼睛卻直直盯着她,林銀柳臉刷一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