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你去幫幫吧。”
“大木,你去幫幫吧。”
“大木,你去幫幫吧。”
……
這句話俨然成了他的緊箍咒,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他總不能讓公子自個去幫吧。
林汐吃着大木剛給她買的冰糖葫蘆串,蹦着小短腿來找周景瑞,見他正很認真的在作畫。林汐靠近一看,驚得她心肝顫抖了兩下,不是親眼看到都不敢相信,周景瑞的畫竟然畫的這麼好。真是深藏不漏。
瞧瞧人家,住在深山裡養病也沒堕落,呃,養病是周景瑞說的,雖然她也看出來,周景瑞根本就沒病。對比自己,除了開始認字的時候認真過一下,好像沒認真學習過什麼。她是不是不應該這麼荒廢光陰?至少得學一門謀生之術才行。
但學什麼呢?
女紅?林汐搖搖頭,隻怕她紮到十指盡毀也出不了成績。
書畫?好像可行!再不濟,練一手好字,以後還可以抄書賣。努力一點,說不定能寫話本,再配個插畫……美好!
“想什麼呢?”周景瑞見她一會搖頭一會點頭,一臉入迷的樣子,忍不住放下畫筆,輕輕在她額前彈了一下。
“我在想,你畫畫這麼好,能不能教我?”
笑容僵在周景瑞臉上,看來這是問出了個麻煩!
臨近春節,趙管事來給林婉瑩送過冬的新衣裳。因林婉瑩不久前才出過水痘,趙管事不敢進門,隔着房門傳達了下太太的關心問候。除此之外,受沈姨娘所托,趙管事還帶來了些臘肉。
小巧見到這些煙熏肉,口水直流,開心地拿了幾塊去切來做午飯。
既然中午加菜,林汐很大方地,馬上跑到隔壁鄰居那去敲門。
“大木……”林汐放開了嗓門喊,沒一會,大木黑着臉打開院門。
“說吧,這次又什麼事?”大木以為林婉瑩又叫自己幫忙。
林汐無視他的黑臉,笑嘻嘻越過大木,直奔到周景瑞身邊。
“景瑞哥哥,今天府裡有人來給我送冬衣,還送了好多臘肉,中午過我那邊吃。”林汐甜甜開口邀請,笑眯眯讨好道:“這些日子你教我字畫,算是報答。”
大木在一旁聽得冷哼了幾聲,這點臘肉就想報答?我家公子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
林汐繼續無視大木,一臉期待看着周景瑞。
周景瑞沒有應話,若有所思看着比自己挨了一大截的小姑娘。這段日子的朝夕相處,小姑娘似乎很依賴自己。要如何跟她開口,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了呢?
這兩天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到底要不要先跟林婉瑩說一聲,告訴她自己要回家了。不說,怕走後她會難過。但又怕說了會引來她更多問題,比如問自己家在哪?這些都是萬萬不能說的。
罷了罷了,過多的糾纏對她未必好,還是悄悄離開吧。
萍水相逢的緣分,何苦糾結得生離死别一般。說服了自己,但周景瑞心裡卻不舒服了。
曾幾何時,他會為一個小姑娘猶豫糾結?
林汐察覺到今天的周景瑞跟平時不太一樣,似乎有什麼心事。
這時候林汐就覺得還是孩子好,大人們不開心的時候、有心事的時候也不會對孩子太防備。在成年人眼裡,孩子就是什麼都不懂的。
“景瑞哥哥。”林汐又喚了聲。
周景瑞蹲下身子,讓她能與自己平視力。
“好,今天中午就嘗一下汐汐家的臘肉。”
汐汐,兩人熟悉後,她神神秘秘告訴自己,她有個小名叫汐汐。隻有親近的人才可以叫,以後他也可以這麼喊她。
親近的人……想到這些,周景瑞心裡愁更深了幾分。
多年後,林汐每每想到這一天,都恨得牙癢癢。若是知道周景瑞會再一次不辭而别,當天的臘肉甯可喂狗都不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