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子笑了笑,沒回答金燦燦的問題,反問道:“老闆娘,那你又是什麼人?一個女孩子家,為什麼一個人跑到這偏遠的浏陽城來開客棧?”
被這麼反問,金燦燦真不知如何答了。
你以為本姑娘想啊,誰讓她一醒過來就被人五花大綁,還差點被賣去青樓。若是我也跟别的穿越女一樣,一醒來就有個丫鬟告訴她自己的身世,有個有錢的老爹,哪怕自己的娘是姨太太也好,她也用不着一個人在這偏遠的小城苦苦掙紮。但高速他,她是從21世紀穿越而來的,他會人信嗎?答案是:不會!
“家裡給我安排了個我無法接受的婚姻,受不了,隻好逃了!”金燦燦随便編了個電視劇裡最常見的離家出走的理由,理由雖然大衆了點,常見了點,但往往卻是人最容易相信的。
南宮子若有所思望着她,似乎在考慮她這話的可信度。
被這麼盯着瞧,金燦燦不來由的就覺得心慌。暗罵自己不争氣。
他若不這麼正個八經地瞧她吧,以她的性子,鐵定能胡扯一通。再加點什麼兩情相悅的情人啦,家裡給安排的夫君是個就快死的病秧子呀,自個家裡窮,兄弟姐妹多,爹娘把她拿去沖喜換銀子呀等情節。要血有血,要淚有淚。但這會被他這麼瞧着,她就是扯不出來了,總覺得被看穿了似的。金燦燦眼睛眨啊眨啊,腦袋晃啊晃啊,就是不敢望南宮子。
咦?大街上剛有一肥頭大耳的大叔走過,身邊還跟了幾個嬌媚小妾。你說這世道多不公平,肥得跟頭豬似的還能娶到年紀可以做他女兒的妾室。果然是窮則孤獨終老,富則妻妾成群啊。
咦?那個跟一怡紅院小春姑娘當街調情的不就是估衣鋪的張大叔嗎?哇哇,原來那看起來膽小如鼠的‘妻管員’大叔竟然也會背着老婆偷吃,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着年代男人納妾、逛青樓似乎不是什麼大事。
咦?那對年輕的夫妻是在掐架嗎?看那女子狠狠地揪住了那男的耳朵,一路叨叨念念拖着走。女俠,偶像……
哎呀,往日裡隻記得埋首打算盤,竟然沒留意到就這麼盯着大街瞧也是那麼多樂子。唉唉,你瞅瞅,她硬生生快給這南宮子逼出精分來了,竟然在分析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群。
還瞧?南宮子,雖然我與你已是名義上的夫妻,但你也沒必要在大廳廣衆之下老“深情凝望”着我吧。金燦燦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啪’
一碗碟摔破的聲音拯救了金燦燦,自客棧開張一來,第一次,客人摔破東西是讓她覺得開心的。
金燦燦三步挪作兩步,逃離似的走出櫃台,走到摔破碗碟的那張桌前,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幹嘛摔杯子?”
開心歸開心,老闆娘的架勢還是得拿出來的。不然以後客人心情不好都來她悅來客棧摔碗碟,她還用混的?
‘嘩’一聲,大漢把整張桌子都掀起來了。幸好金燦燦反應能力不差,輕輕一躍便躍離了半丈遠。周邊的客人被吓得全都縮成一團,也顧不得吃了。
好呀,感情是來砸場的。金燦燦暗自摩拳擦掌。
大漢掀翻桌子後,吐了一口唾沫後指着金燦燦怒罵道:“你這客棧弄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太難吃了。”
很好,真的是來砸場的,金燦燦鬥志上來了。
連做了三個深呼吸後,金燦燦硬擠了個笑容,道:“這位大哥,不知道你哪不滿意?我悅來客棧口碑一向不錯,東西出了名的好吃,你瞧着滿大堂的客人就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平日裡你胃口太刁,抑或是你味覺失調。”
進财在一旁聽到都黑線了,老闆娘,你這是安撫還是辱罵客人啊!
有句話不知道大夥聽過沒——四肢發達,頭腦白癡。這大漢估計也是這類人,沒聽明白金燦燦話裡的意思,繼續罵道:“你說你這是什麼雞?跟小鳥似的。還有這什麼漢堡,巴掌大,都不夠我塞牙縫。還有這酒,跟水似的,喝的人不過瘾,很不過瘾。”
大漢說完,啪一聲,又一腳把那凳子踩成兩節。客人被吓得直發抖,望着大門蠢蠢欲動。
一、二、三,從小院長教她,想發脾氣的時候先默數三聲,現在她默數完仍然很氣,不,是更氣了。
“你丫的嘴巴大的跟屁股似的卻來怪我的酥油雞小,牙縫寬的跟漏鬥似的卻來怪我的漢堡不夠塞你那牙縫。想喝烈酒,那就叫‘燒刀子’啊,幹嘛點女兒紅?你若不是存心來鬧事,估計就是腦殘。”金燦燦雙手叉腰,噼裡啪啦一口氣說了這麼些。又覺得他們未必知道腦殘是什麼意思,來不及喘口氣又接着道,
“知道腦殘什麼意思嗎?就是腦袋殘疾。說白了就是白癡,腦袋有問題。你丫就是一四肢發達,腦袋殘疾的人!”
好,老闆娘威武。若不是擔心自己瘦弱的身軀會被那大漢一掌拍死,進财幾乎都要拍手叫好了。
聽到這乒乓聲,在廚房做炒着菜的大嘴拿了個鏟子就這麼沖出來,“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