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蘭拂靜靜聽着,待二人情緒緩過來後才道:“所以你們為了查葵秋雨的消息,在五年一次的公開測試裡進入朝陽院,發現一無所獲,這才設計救了陸家三伯進入陸家?”
陸蔚點頭:“是的。”
許蘭拂托着下颌,沉吟片刻道:“失蹤八年多,你們可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陸罡臉色發白,連忙打斷:“不會的……”
陸蔚按住陸罡的肩膀,看向許蘭拂:“你想讓我們怎麼做?”
許蘭拂眯起眼,開口:“你們放出消息造成這次騷亂隻是小部分傳播,沒有太引人注目,我可以幫忙,但作為交換,你們需要幫我查一樣東西。”
陸蔚沒有猶豫地答應:“好。”
許蘭拂勾勾手指,示意他們湊近,說了幾個字後,他們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陸蔚艱難道:“你确定……?”
許蘭拂笑吟吟地擡手,一縷靈氣如風拂過二人的側頸,顯露出一道火焰紋路的印記,它很快就化作光點飄散,不見蹤影。
同時新的水紋印記烙在他們的命脈上,他們感受到滲骨的涼意,随着血管鼓動而蔓延。
法術·生死契。
陸罡摸摸脖子,“這什麼?”
陸蔚掃過一眼,不太确定地回答:“許小姐,你把陸家的生死契給解了?”
“生死契隻是個小法術而已。”許蘭拂颔首,眉眼彎彎:“現在你們是我的人了,隻聽令于我。”
陸蔚和陸罡一噎。
許蘭拂莞爾:“在陸家三年,你們并非一無所知,我相信你們一定會辦得到的,對吧?”
陸罡又忍不住摸摸脖子,陸蔚扶額,一陣頭疼。
感覺被迫上了一條賊船。
面對許蘭拂的笑容,陸蔚硬着頭皮點頭,“好的,主子。”
許蘭拂眉尾一挑,倒也沒糾正什麼,吩咐道:“你們兩個相對于我比較自由,去查仿信的來源。”
陸罡和陸蔚正色道:“是。”
沒有事要再說,許蘭拂重新戴上面巾,穿行在月色之下,悄然回到院落裡,沒有被任何人發覺。
許蘭拂沐浴更衣,披散頭發坐在梳妝鏡前,躺在榻上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她沒再做過夢,倒是一夜安眠。
她揉揉淩亂的頭發,準備收拾一下去找陸子昀。
陸子昀的院子靠近正廳,離許蘭拂的居所也不遠,都是中心最精緻的。镂空花窗,青松拂檐,穿過園門後就瞧見陸無期的身影。
許蘭拂緩慢眨眼,以為看錯了。
聽到腳步聲,陸無期回頭,眉目舒展問好:“嫂嫂。”
許蘭拂問:“你怎麼在這兒?子昀呢?”
陸無期:“被陸夫人關柴房去了。”
許蘭拂:?
怎麼又關柴房去了?
許是察覺到許蘭拂的心中所想,陸無期輕笑道:“應當是昨日之事,就是不知兄長說了什麼,惹惱陸夫人了。”
這話好耳熟。
許蘭拂眯眼,仔細打量陸無期,半晌道:“你看起來格外高興?”
陸無期稍稍壓抑眉梢的喜悅之色,拉平唇線弧度,“嫂嫂看錯了。”
許蘭拂微笑。
她又不瞎。
不知道陸無期在高興什麼,許蘭拂也沒空糾結這件事,準備去柴房套陸子昀的話,卻被陸無期叫住。
許蘭拂回頭,就聽陸無期道:“嫂嫂,有什麼想知道的,你可以問我。”
陸無期垂眸。
不必費盡心思從陸子昀那裡得到消息。
許蘭拂沉吟不語,久到陸無期的心都略微沉下,想找個借口轉移話題時,她開口了,果不其然是拒絕:“不必。”
陸無期方才的開心沒了,眸子沉郁:“為什麼?”
許蘭拂:“因為我想知道的,你不知道。”
“陸子昀就都知道嗎?”陸無期連兄長都不喊了,顯然氣到,“就算陸子昀知道,他會如實告訴你嗎?”
許蘭拂忍不住洩出一絲笑音:“你急什麼?”
陸無期閉嘴。
她現在演都不演,一開口就是他不願聽的話!
許蘭拂轉身走近他,指尖順着他的衣領下滑,到他的胸口處,點了點,“這兒,惡咒之術。”
陸無期的臉色一瞬間變了,脊背繃緊。
“惡咒之術,高階術法,若你離開陸家百米外,就會心悸絞痛,若是個倔脾氣的,到最後血管迸裂緻死。”許蘭拂擡眸,“你被囚在陸家,閉門不得出,還能知道什麼?”
陸無期忍不住辯駁:“在你眼裡我就那麼弱嗎?”
許蘭拂彎眼。
陸無期心說不妙,接着聽到許蘭拂的評價,斬釘截鐵:“是。”
陸無期覺着自己遲早會被許蘭拂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