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歧的臉色慘白,身體止不住地哆嗦。
許蘭拂安慰道:“别怕,你的靈海足夠強大的話是不會被這點恐懼打倒的。”
迎着祝歧懇求的目光,許蘭拂把探魂陣用在他身上,看着祝歧的臉色從茫然到驚恐,捂着頭叫喊:“都怪你們……如果不是你們要找我做代筆考試,我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淪落到去黑市苟活!”
祝歧又狂笑起來:“對……我沒錯,我替你們代筆,裝成你們,你們為了我死……公平、公平哈哈哈!”
許蘭拂沒再管他,站起身,去找陸無期。
陸無期還沒能完全掌握收斂妖化的模樣,許蘭拂循着妖氣找他,發現他已經出了密室地道,往上層武森的方向去了。
許蘭拂眉尾微挑。
這人跟白玲在一起是發覺她被妖術控制,直接去找妖術使用者了?
她手裡轉着令牌玩,轉過拐角,看到陸無期的身影,那暴漲到可怖的墨黑妖氣傾瀉而出,角落裡的貓化白玲瑟瑟發抖。
白玲看到許蘭拂,仿佛看到了救星,趕緊撲倒她懷裡,嗚嗚咽咽:“好可怕!”
“他們怎麼了?”許蘭拂眯着眼。
白玲緩了好半天才說:“他、他又一次催發血脈,控制不好妖氣,失控了……”
許蘭拂心裡點評:太弱,掌握不好與自身不匹配的能力。
見許蘭拂似乎沒有幫忙的意思,白玲顫聲問:“你不幫他嗎?”
“幫什麼?”許蘭拂笑了,眉眼涼薄,“喚醒他?”
白玲見此,讷讷地不敢說話。
許蘭拂很快收斂起所有的情緒,漠然冷淡。
一來,她沒那麼好心;二來,她要看看陸無期的潛力。
如果連妖氣逆轉都不能自己解決,還等着别人去救的廢物,他完全沒資格跟她站在一起,為她所用。況且,不是每個人都能在危機時刻等候被救。
能被系統忌憚拉攏的滅世反派,到底厲害在哪裡?
許蘭拂對陸無期有耐心,她可以等,可以教他很多東西,但前提是他有用。
目前為止,陸無期給許蘭拂兩個驚喜。
一是他在監視情況下學會陣術,二是他的血脈身份。
許蘭拂可以給他機會。
她抱着胳膊,看向被黑霧包裹的陸無期,露出幾分探究的神情。
……
而此時陸無期的思緒明顯十分混沌。
在他看到許蘭拂陷入陣法時慌了神,想要上前幫忙,被肩頭的白玲狠狠斥道:“你上去送死嗎?!”
年少并不老成的陸無期還是識相聽從白玲的建議去找武森,讓他解除許蘭拂的束縛。
半妖同樣遵循妖族的境界分級,陸無期在初生境,正是妖族最為脆弱,不堪一擊的時候。
陸無期也不會期待許蘭拂能在危機時刻救他。
因為許蘭拂這人一開始非常想殺了他,比那些刺客還要目的明确。
武森是玄龜,擁有控時術和岩甲。
待他匆匆趕到時,發現武森睜着眼白,失去意識。他對于靠近的人一律當做敵人處理,而且是妖氣如此濃郁的敵人,武森直接對陸無期出手。
控時發動。
時空流速驟然減短,在一定範圍之内,控制行動,甚至滞緩了血液流動。
在絕對的窒息感下,爆發出陸無期的求生欲望,進一步催發了他的妖物血脈。
于是妖氣瞬間暴漲,也褫奪了陸無期的理智。
在濃稠的黑霧裡,陸無期澄明的妖瞳,色澤更深,更幽暗。
武森隻要與他對視,精神攻擊會瞬間侵占對方的靈海,但察覺到危機的武森使用岩甲術,土塊包裹全身,密不透風,生生切斷精神攻擊。
不與陸無期對視,隻要不看他的眼睛。
控制妖物的令牌易主後,武森在岩土保護層裡恢複了幾分神智,莫名的後怕令他冷汗溢出。
他雖然不能随意行動,但耳力很好,能聽到不遠處許蘭拂的聲音:“果然沒有繼承到全部的血脈,精神攻擊很弱啊。”
武森簡直想要反駁:單是對視,這樣已經很厲害了好嗎?!
如果無視阻礙精準攻擊靈海,那簡直太逆天了!
這邊武森艱難應對毫無理智的陸無期的妖氣,那邊許蘭拂還在點評:“若是繼承全部血脈,精神術就能無視阻礙,擊破靈海。”
武森:?
他簡直要咬碎了牙,忍無可忍,“别來看熱鬧!”
話落,武森的防禦竟然生生被陸無期的妖氣碾碎了,直接又暴力。
他震驚擡頭看去,在岩石裂縫裡與金燦的妖眸對視。
陸無期彎了彎眼角弧度。
下一瞬,武森的靈海被攪得鈍痛!
他動用所有的妖力填補空缺,眼球泛出紅血絲,眼前似乎是一片血紅,喉嚨裡彌漫着血腥氣。
瘋了!
武森養生這麼多年,功虧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