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逼我!”
傅以靜見女兒反應這麼強烈,不禁有些着急,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冉冉,媽并沒有逼你,隻是希望你能明白,這是為你着想的最佳選擇,我知道你或許現在還不能理解,甚至無法接受。”
“但是媽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試着放下心中那個人吧。”
南宮情冉默然,她知道傅以靜的言辭犀利,嘴皮子可厲害了,自己很難說服她改變主意。
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安靜得隻能聽見時鐘那“滴答滴答”單調而有力的聲響。
傅以靜凝望着女兒略顯蒼白的面龐,心裡很不是滋味。
南宮情冉心中紛亂如麻,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即将到來的婚姻生活。
見南宮情冉半天不說話,傅以靜還以為她默默接受了這個事實,于是輕聲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好好聊聊。”
南宮情冉無奈地閉上眼睛,實在不想再跟母親争論下去了。
她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仿佛自己被命運的巨輪推着向前,無法自主。
病房裡再次陷入了沉默,氣氛顯得有些尴尬和沉重。
傅以靜知道南宮情冉還需要時間消化。
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打破這沉默的氣氛。
“對了,媽媽給你帶了粥,喝點吧?”傅以靜輕聲細語,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保溫桶。
隻聽“咔哒”一聲,保溫桶打開,一股帶着溫度的米香瞬間彌漫開來。
她熟練地倒出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那升騰的熱氣在半空氤氲出一片朦胧。
南宮情冉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落在傅以靜手中的粥上,肚子不争氣地叫了起來,抿了抿幹澀的嘴唇。
她其實壓根兒沒什麼胃口,可一想到母親那關切的眼神,又實在不忍心拒絕,隻能把這心思默默咽下去。
傅以靜見狀,眼神裡滿是溫柔與關切。
她細心地舀起一勺粥,放在嘴邊輕輕吹着。
吹了幾下後,才小心翼翼地送到南宮情冉嘴邊。
“來,寶貝,媽媽喂你。”
南宮情冉先是愣了一下,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有些意外,但看着母親那滿含期待的眼神,最終還是順從地張開了嘴,把粥吃下。
粥一入口,溫度剛剛好,細膩的口感順着喉嚨滑下,胃裡瞬間湧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覺。
傅以靜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緊接着,又連續喂了她幾口,嘴裡還念叨着:“多吃點,對身體恢複有好處。”
傅以靜就這樣一勺一勺地喂着南宮情冉,仿佛回到了女兒小時候的模樣。
那時候的南宮情冉也是這樣,不願意自己動手,總喜歡依偎在母親懷裡,享受着傅以靜無微不至的照顧。
雖說這粥的口味并非南宮情冉平日裡喜歡的,但她心裡明白母親的心意,這份沉甸甸的愛讓她沒法拒絕。
于是,她硬是強忍着把整碗粥都喝完了。
傅以靜一直注視着南宮情冉的每一個表情變化,見她喝完了粥,滿意地點了點頭,把碗放到一旁,又抽出紙巾輕輕擦拭着她嘴角的殘漬,動作溫柔又細膩。
南宮情冉默默看着母親那雙布滿皺紋的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母親為了照顧自己,那麼辛苦。
唉……。
傅以靜以為南宮情冉還在為楊光俊的事生氣,眉頭微微皺起,猶豫了片刻之後,試探性地開口,“冉冉……其實媽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盼着你能過得比别人好啊。”
南宮情冉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媽,但我也想要被尊重,我有自己的想法,也想自己做選擇啊。”
傅以靜歎了口氣:“你一直都很優秀,這媽知道,可有時候你那股子倔強和固執,真的會讓你錯失很多東西。”
“媽媽就希望你能多聽聽我的意見,别總是一門心思按自己的想法瞎折騰。”
南宮情冉擡眼看着傅以靜,那略帶疲憊的面容讓她心裡一陣揪痛,眼神裡卻滿是委屈。
她心裡清楚母親一直為自己操心,可就是沒法完全理解母親的一番苦心。
“媽,我隻是希望您能多理解我一下,而不是總是用命令的口吻和我說話,我就想做我自己,不想活成别人期待的模樣。”
傅以靜又是一聲輕歎,眉宇間滿是無奈:“媽也盼着你能開開心心的,可你不能由着性子來啊,得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得有個分寸。”
南宮情冉微微點頭,輕聲說道:“我明白,媽,但……我真的不想和一個自己壓根不喜歡的人結婚。”
“不喜歡楊光俊,那你喜歡誰?”傅以靜像是抓住了什麼關鍵,立刻追問道。
“我喜歡她……。”
“你說的她……是誰?唐禦冰?”
南宮情冉心頭一顫。
雖然對唐禦冰的感情深沉且複雜,但她卻因面子而支吾不語。
最後竟故意拖長了音撒嬌道:“不是,媽…其實我打從一出生,就無可救藥地愛上您啦!媽,要不您嫁給我呗?咱丢下我爹,來一場說走就走的私奔,咋樣呀?”
說完,自己先忍不住“咯咯咯”笑個不停。
傅以靜聽了,先是一愣,随即臉上表情那叫一個哭笑不得,連打自己女兒的心都有了。
她伸手輕輕敲了敲南宮情冉的頭,“你這丫頭,是不是腦子被摔壞啦?傻瓜!胡言亂語些什麼?!”
南宮情冉一邊笑着,一邊躲閃着傅以靜的手:“媽!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嫁給我!”說罷,她便假裝要撲向傅以靜。
傅以靜見女兒鬧得厲害,隻好伸手一把将她抱住,“願意!願意!媽媽願意!快讓我看看,我的寶貝女兒是不是真的摔壞了腦子!”
“沒有啦~,媽,我就是開個玩笑嘛~。”南宮情冉撒嬌道,
傅以靜無奈地笑了笑,“你這孩子,真是讓人拿你沒辦法。”
母女二人打鬧在一起,病房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過了一會兒,傅以靜輕輕拍了拍南宮情冉的肩膀,說道:“好了,别鬧了,你剛做完手術,可得好好歇着,别累着自己。”
“知道啦,媽。”南宮情冉聽話地躺好。
此時,病房的門口被輕輕推開。
張偵探邁着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
隻見他身着筆挺的黑色西裝,臉上表情嚴肅。
他伸手從兜裡掏出證件,亮給傅以靜看,聲音低沉有力:“傅女士,你好,我是負責此次案件的警察,關于這案子,我掌握了些重要線索,得跟南宮小姐了解了解情況。”
傅以靜神色驟變,警惕地看向張偵探,“警察同志,我女兒剛做完手術,記憶有些模糊了,能不能先不問她?”
張偵探點了點頭,語氣緩和,“傅女士,您放心,我們不會耽誤太久,隻是需要了解一些情況。”
“媽,沒事的,讓他問吧。”南宮情冉淡淡地說道。
傅以靜見女兒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不情願地起身,将位置讓給張偵探。
張偵探察覺到傅以靜的擔憂,看了她一眼,禮貌而不失分寸地說道:“傅女士,如果您方便的話,能否暫時回避一下?我需要和南宮小姐單獨聊聊案件細節。”
傅以靜自然是不想離開的。
但既然張偵探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堅持,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朝病房外走去。
臨走前,她還不忘叮囑南宮情冉,“冉冉啊,有什麼事就喊媽媽,知道嗎?”
“好的,媽,我知道了。”南宮情冉應了一聲。
傅以靜離開後,張偵探拉過一把椅子,穩穩地坐在南宮情冉的床邊。
他從公文包裡拿出筆記本和筆,一臉認真,準備記錄南宮情冉說的每一個字:“南宮小姐,這次的案件情況比較複雜,盤根錯節的,我們得深挖更多細節,還請您配合。”
南宮情冉擡眼直勾勾地盯着張偵探那張嚴肅的臉,兩人相識已久是老朋友了,熟得不能再熟。
她不僅沒有絲毫驚訝,反而嘴角一勾,滿臉戲谑地調侃道:“喲呵,張大偵探呐!這次又是關于許久念的事情吧?我可是結結實實地昏迷了整整10個月啊,你們工作室倒好,調查這麼長時間,連根毛的線索都沒找着?”
“你們這效率,也忒低了吧?一天天都忙啥呢?”
張偵探聞言,也不生氣,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早就習慣了南宮情冉的毒舌,所以早就練就了一副金剛不壞之身,“我說南宮大小姐,您就别取笑我了,我現在在工作,這次案件涉及到的人物和事件比較複雜,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調查和取證,不過請您放心,我們會盡全力查明真相,給你一個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