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願意重新接受我嗎?”唐禦冰的聲音有些顫抖,目光不敢對視南宮情冉。
畢竟這可是她有生以來頭一回向别人表白,心裡害怕得要命,就怕被無情拒絕。
“不願意。”南宮情冉回答得幹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哼,都把老娘打成植物人了,還想我答應?!
做夢去吧!傻*唐禦冰!
要不是新的一年,老娘早開罵了。
南宮情冉的話音剛落。
唐禦冰的心便如同墜入了冰窘,一下子沉了下去。
之間隔閡太大了,早就不是道個歉就能回到過去了。
即便自己一萬個不想放棄,可有些東西,終究是回不去了……。
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唐禦冰失落地低垂着頭,“沒關系,我願意等。”
然而,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這樣的等待受不住就是無盡的煎熬。
兩人之間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唐禦冰緊緊地咬着嘴唇,感到一陣委屈和難過。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低着頭坐在那裡。
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質問自己,曾經犯下的那些錯,早就把南宮情冉的心傷得透透的,現在的自己,還能做點什麼來彌補呢?
恰在這萬分糾結的當口。
“咳咳咳咳!”南宮情冉毫無征兆地一陣劇烈咳嗽。
這突如其來的咳嗽聲讓唐禦冰瞬間回過神來,她連忙轉身看向南宮情冉,眼中滿是關切與焦急。
“你沒事吧!?”唐禦冰心急如焚,話音未落,手已經本能地伸出去,輕柔卻又急切地拍打着南宮情冉的背部。
一下又一下試圖幫助她順氣,緩解咳嗽帶來的不适。
可就在她焦急萬分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掃”到南宮情冉被紗布層層包裹的腹部,那裡竟隐隐滲透出絲絲血迹,讓她的心再次一沉。
“快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唐禦冰大聲說道,聲音都因為過度焦急而變了調。
南宮情冉微微點了點頭,那蒼白的手緩緩擡起,開始一顆一顆地解開上衣扣子。
唐禦冰趕忙伸出手,手卻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着,小心翼翼地解開南宮情冉腹部的紗布。
随着紗布的揭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雖然之前擦過藥膏,可傷口周圍已然紅腫得厲害,看起來十分嚴重。
傷口處傳來一陣疼痛,讓南宮情冉不由得皺起眉頭。
她強忍着疼痛,“嗯……,傷口好像又裂開了呢。”
“又?”唐禦冰心疼得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怎麼會這麼嚴重?”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之前那沖動的舉動,竟然讓南宮情冉傷得如此之重。
盡管已經包紮過了,但看起來還是很吓人。
“沒事,小傷。”南宮情冉故作輕松,語氣中帶着幾分無所謂。
“什麼小傷!小傷會流這麼多血嗎?”唐禦冰一臉擔憂,“都怪我……我……。”
她趕緊拿起紗布,手微微顫抖着,輕輕擦拭着南宮情冉傷口周圍的血迹。
她已經萬分小心,盡量輕柔地擦拭了,可還是一個不小心,手指碰到了那極其敏感的傷口。
“嘶,疼死我了!”南宮情冉忍不住慘叫出聲,眉頭皺得愈發厲害,聲音沙啞而虛弱,聽起來讓人心疼,“唐禦冰!你在幹嘛?這疼得我都快原地去世了!”
“啊?你不是失憶了嗎?”唐禦冰實在搞不明白。
剛剛還一副失憶的迷糊樣,怎麼突然就叫出自己名字了?
“我有說我失憶嗎?”
“你剛剛還說我是你的小狗。”
“我什麼時候說過了?”
“你…好吧,别亂動,我給你擦擦傷口。”唐禦冰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傷口周圍的血迹,将紗布重新包紮好,動作變得更加輕柔,生怕弄疼了南宮情冉。
“還疼嗎?”包紮完,唐禦冰像個小媳婦似的,輕聲細語地問道。
心裡那叫一個自責,要不是自己,南宮情冉哪能遭這罪。
“不了。”南宮情冉微微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意,但那蒼白的臉色和緊擰的眉頭卻出賣了她。
她低聲道:“我……我想出去外面透透氣。
“不行,你身上還有傷!外面這麼冷,萬一傷口感染怎麼辦?”唐禦冰堅決反對。
她知道,南宮情冉的傷勢不輕需要休息,如果出去走動,可能會加重病情。
一聽這話,南宮情冉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她掙紮着,拼了命地想要坐起身,奈何身上的傷口狠狠扯着她,疼得她冷汗直冒,根本動彈不得。
但她依舊不管不顧地大喊:“不要,我現在就要出去,我就要出去!”
唐禦冰見狀,心猛地一揪,趕忙伸手死死按住南宮情冉,聲音不自覺柔了下來,哄道:“冉冉,你先冷靜冷靜,别這樣。”
她試圖安撫南宮情冉這失控的情緒,可對方根本聽不進去。
隻見南宮情冉突然一咬牙,伸手“唰”地拔掉手上的針管,作勢就要往床下沖,還大聲吼道:“唐禦冰!你給我聽好了!我現在必須出去!不然我就……。”
唐禦冰被吓到。
她緊緊抱住南宮情冉,驚恐地喊道:“冉冉,你幹嘛,發什麼瘋?”
她實在想不明白,南宮情冉怎麼就突然情緒崩潰了,難道是傷口疼得她受不了了?
“我想出去看看煙花。”南宮情冉聲音帶着一絲委屈,就像個眼巴巴鬧脾氣的小孩子。
“煙花而已,在病房窗口看不也一樣嘛……等過幾天你徹底康複了,想去哪看都行,好不好呀?”唐禦冰苦口婆心地勸着。
她是真擔心南宮情冉的身體狀況,一刻都不敢放松。
“我現在就想看!不然我就一直鬧,鬧到你答應為止!”南宮情冉一副任性的樣子,她嘟着嘴,氣呼呼地說道。
她知道唐禦冰會妥協的。
“好吧,那我扶你起來。”唐禦冰無奈地長歎一口氣,終究還是拗不過南宮情冉這小倔脾氣,隻能乖乖妥協。
“慢點,痛要告訴我聽。”說完,她趕緊起身,小心翼翼地扶着南宮情冉下了床,又蹲下身為她仔細穿好鞋子,這才攙扶着她慢慢走出病房。
走廊裡那消毒水的味道濃得刺鼻,熏得人直犯惡心,可南宮情冉根本不在意,她的目光像被強力磁鐵吸住了,直直地望向窗外的夜空。
兩人就這麼一步一步慢慢走着,一直來到醫院天台上。
冬日的寒風跟刀子似的,“呼呼”地刮着,割在臉上生疼,可南宮情冉仿佛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