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啊,自己實在沒理由讓一個腿傷嚴重的人給自己幹活。
可這病房裡就她們倆,自己又動彈不得,眼下也隻能指望傅以禾了。
顧鹿一清了清那幹澀得快要冒煙的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誠懇些,“我受傷太重了,實在是沒辦法,不就倒杯水嘛,對你來說,應該用不了你太多力氣吧?”
“呵,用不了太多力氣?顧盟主,你這是在命令我麼?”傅以禾一臉玩味地看着她,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反而慢慢挪動着身子,一副準備看熱鬧的樣子,“你不知道我腿上有傷嗎?萬一我這好不容易接上的骨頭,又被你折騰斷了,你負責啊?”
“我隻是說讓你幫我倒杯水,可沒讓你把水喂到我嘴裡。”顧鹿一扯動嘴角,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牽動傷口疼得睫毛狂顫。
“那有什麼區别?不都是要我伺候你麼?”傅以禾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眼中卻滿是嘲諷,“顧盟主,你這架子還真是不小啊,把我當成丫鬟了?怎麼不幹脆讓我給你擦身啊?”
顧鹿一聽到這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沒錯,她現在确實有求于傅以禾,可她們兩個好歹也算是同一階層的人。
傅以禾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讓人看着就來氣。
顧鹿一抿緊嘴唇,強忍着疼痛,用盡量平淡的語氣說道,“我隻是想喝口水,你愛幫不幫。”
“哎呀~顧盟主,您怎麼這麼不經逗啊?”傅以禾嘴角一勾,慢悠悠地站起身來,臉上那副欠揍的表情簡直能把人氣炸。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飲水機旁,拿起個一次性杯子,裝作笨手笨腳的樣子接了杯熱水,水滿得都快溢出來了。
顧鹿一眉頭緊皺。
她不明白傅以禾這唱的是哪出,剛剛還故意刁難自己,現在又要給自己倒水?,
不過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隻要她能給自己弄到水喝,那就謝天謝地了。
“謝謝。”她輕聲說道。
“喲~,顧盟主還會說謝謝啊,我還以為你的字典裡就沒有這三個字呢。”傅以禾端着水杯,晃晃悠悠地走到顧鹿一床邊,故意把水杯舉得高高的,像逗弄小狗似的,還在顧鹿一眼前晃來晃去,就是不給她。
顧鹿一看着傅以禾那副欠揍的表情,咬了咬牙,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不能和這種卑鄙小人一般見識!
她強顔歡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水。”
傅以禾心裡别提多暢快了。
她故意把水杯拿得更遠了些,湊近顧鹿一的臉,陰陽怪氣地說:“哎喲,我接這水是給自己喝的,你要喝自己去接吧~。”
顧鹿一被氣得臉色鐵青,她死死盯着傅以禾,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她發誓,等自己傷好後,一定要把這女人碎屍萬段!
可現在,她隻能忍氣吞聲地繼續求她,“水,我口渴了。”
“喲,顧盟主,你這語氣不對啊。”傅以禾一臉玩味地看着她,似乎很享受這種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你不是想喝水嗎?來,跟我好好說~。”
顧鹿一氣得咬牙切齒,感覺自己的傷口又開始疼了。
可是,為了那杯水!
她隻能忍氣吞聲地繼續求傅以禾,“傅老闆,求你,給我一杯水。”
“哎呀呀~顧盟主,您這聲音可真小啊,我聽不見呢。”傅以禾一臉欠揍地湊近顧鹿一,故意說道,“你要是求我,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顧鹿一強忍着心中的怒火,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那一雙美目中已經滿含淚水。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可憐兮兮一點,“傅老闆,求求你了,給我一杯水吧,我真的好渴。”
傅以禾看着眼前這個一向高傲清冷的女人,此刻卻因為一杯水而低聲下氣,心裡别提多暢快了。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故意說道,“唉,真可憐啊,顧盟主,你這平時不是挺威風的嗎?什麼時候落得這麼個可憐兮兮的模樣了?”
“你夠了!”顧鹿一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傅以禾卻挑着眉,威脅道:“怎麼?顧盟主這就惱羞成怒了?你要是再這麼兇,我可就真不給你這杯水了哦~。”
“那你也别想要我的人了。”顧鹿一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回怼過去。
傅以禾一聽,頓時慌了,趕緊把水杯遞給顧鹿一,“啊,别别别,給你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