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回頭一看,隻見麻袋裡伸出一隻瘦弱且髒兮兮的小手,正緊緊抓着她的褲腳,一個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帶我一個……。”
安沐略微猶豫了一下,可想到孩子身處險境,還是果斷地伸手緊緊抓住顧鹿一的手,用力一拉,将她從麻袋裡拽了出來。
随後,兩人一起迅速躲到掩體後面。
就在這時,一顆子彈擦過安沐的手臂,瞬間,鮮血順着傷口汩汩流淌下來。這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安沐眉頭緊皺,但她顧不上這些,借着這一瞬間的機會,她看清了對面敵人手中的槍。那些槍嶄新且精良,絕非普通幫派所能擁有,看樣子那個幫派很可能和有錢的勢力勾結在了一起,不然絕不可能配備如此高級的武器。
景時見狀,心急如焚,急忙跑過去扶住安沐,滿臉擔憂地問道:“領隊,你怎麼樣?沒事吧?這傷口……。”
“我沒事,别管我,繼續突圍!”安沐咬着牙,強忍着手臂上傳來的劇痛,聲音堅定有力,繼續指揮着戰鬥。
她心裡暗暗想着,如果這批武器真是那個幫派和富商聯合搞來的,那北城的局勢恐怕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峻,一場更大的危機或許即将來臨。
“怎麼辦啊,領隊,他們有槍,而我們手上隻有刀,這根本沒法跟他們抗衡啊!”有隊員焦急地大喊道,聲音中帶着一絲絕望。
安沐深吸一口氣,冷靜地再次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試圖尋找一個暫時的避難所。
突然,她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廢棄的倉庫,那倉庫雖破舊不堪,但此刻卻像是黑暗中的希望燈塔。
她毫不猶豫地指着倉庫的方向,大聲喊道:“那邊!大家往那邊跑!那裡可以暫時躲避一下!”
隊員們聽到命令,迅速朝着倉庫方向轉移。
安沐和景時則留在後面殿後,為隊員們争取轉移的時間。
子彈依舊如雨點般不停地射來,安沐身上又中了幾槍,鮮血迅速染紅了她的衣服,在地上留下了一串觸目驚心的血迹。
安沐咬着牙,強忍着身上的劇痛,一步一步艱難地朝着倉庫走去。
終于,她和隊員們一起躲進了倉庫。
倉庫裡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和雜亂無章的雜物,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陳舊腐朽的味道。
但至少在這裡,他們暫時可以躲避敵人的槍火。
“快把門關上。”安沐喘着粗氣說道,聲音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虛弱。
隊員們迅速關上門,并用各種雜物抵住門,試圖阻擋敵人的追擊。
安沐靠在牆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身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血,染紅了腳下的那片土地。
景時松了一口氣,這才看向安沐懷裡的顧鹿一。
她皺了皺眉,疑惑地問道:“她是誰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安沐低頭看着懷裡的顧鹿一,發現她渾身髒兮兮的,頭發亂蓬蓬的,像個小乞丐一樣。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她好像是從那個麻袋裡鑽出來的。”
景時皺着眉頭,心中的疑慮愈發濃重,喃喃自語道:“這孩子怎麼會在麻袋裡?難道是有人故意把她放在那裡的?還是說她和那些敵人是一夥的?!”
其他隊員一聽,頓時警覺起來,紛紛投來警惕的目光。
“有可能真是和他們一夥的。”
“是啊,她在那裡面,然後我們一進去那些人就開槍了,這也太巧了吧。”
安沐見狀,連忙說道:“行了,大家别激動,她隻是個小孩而已,能對我們造成多大威脅?先别自己亂了陣腳。”
顧鹿吓得不敢說話,緊緊的抓着安沐的衣服。
剛剛經曆的那些可怕畫面還在腦海裡不斷閃現,對她來說,這一切實在是太過刺激,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
安沐輕輕拍了拍顧鹿一的後背,輕聲安撫道:“别怕,小東西,我們不會傷害你。你能告訴我們你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嗎?”
顧鹿一雖然心裡還是充滿了恐懼,但看到安沐溫柔的眼神,仿佛感受到了一絲溫暖與信任,慢慢放松了一些。
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被人拐賣到這裡了。那些壞人把我裝在麻袋裡,我不知道要被帶到哪裡去……。”
安沐眼中閃過一絲同情,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拐賣?唉,這裡太亂了,什麼樣的壞人都有,你受苦了。”
顧鹿一聲音顫抖着,帶着哭腔說道:“他們說……我是要送給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的。我不知道他們要對我做什麼……。”
安沐和景時聽到這話,心中一緊,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安沐輕聲問道。
顧鹿一擡起頭,用那雙充滿恐懼與無助的眼睛看着安沐,小聲說道:“我叫顧鹿一。”
安沐微微一笑,說道:“這名字還挺好聽的,很特别。”
景時也附和道:“确實比你之前那小紅的名字好聽多了,那名字聽着就土裡土氣的。”
安沐白了景時一眼,說道:“沒文化就是喜歡叫這種名啊,有意見嗎?那時候能有什麼好名字可選?”
景時趕忙擺了擺手,說道:“沒沒,我可不敢有意見。”
“小紅?你疼嗎?”顧鹿一盯着安沐手臂上不斷蔓延的血迹,喉嚨像塞了團浸水的棉花。
她心裡清楚,自己身上之所以什麼傷都沒有,是因為剛剛安沐一直把她護在懷裡,所有的傷害都落在了安沐身上。
“啊?”景時聽到顧鹿一這麼叫安沐,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有些慌了。
畢竟“小紅”這個名字是安沐在福利院時的舊名,也是她最讨厭提及的名字,除了自己,很少有人敢這麼稱呼安沐。
安沐挑了挑眉,臉上的表情似怒非怒,讓人捉摸不透。
刹那間,她猛地伸手,指尖帶起半道殘影,猛地扣住顧鹿一的手腕往自己腰側帶。
那的衣料早被血浸透,黏答答地貼着皮肉,指腹按上去時,溫熱的血珠還順着指縫往下淌。
“記住這觸感,以後在北城看到這些場面時就想想,血是這麼燙的,每一次殺戮都是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