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似乎是個流淚的日子。
因為玉佩相合之後發出的微光掩飾不住,春蟬隻好重新掰斷,一塊留在自己手裡,另一塊遞給了洛君。
貪狼看了看天色,“黎明前行動。春蟬,你帶路。”
春蟬點頭,從懷中掏出幾個小布袋分給衆人,“我這些年準備的,可能用得上。”
尹眠打開布袋,裡面是幾枚精巧的金屬球和一瓶藥丸。
哭狼嗅了嗅藥丸,眼睛一亮,“好東西!”
“服下可暫時提升功力,但隻有兩個時辰效果。”應蛇警告道,語氣中的擔憂似乎快要溢出來,“過後會虛弱一整天,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
衆人收拾停當,借着夜色向神淵之地進發。
尹眠始終牽着洛君的手,那隻手依然冰涼,可她卻從其中觸摸到了溫暖。
神淵之地依山而建。
幾人潛伏在樹林中,觀察守衛的巡邏規律。
“正門每半刻換崗,兩側箭樓視野覆蓋全境。”哭狼低聲道:“硬闖是找死。”
應蛇嘴角微揚,向春蟬努了努嘴,“所以我們要走下面。”
春蟬從懷中取出一張簡易地圖——正是剛才玉佩投影的縮小版。
玉佩投影時會發出光,他還不敢冒險,于是手繪了一張。
他指着西北角的一口枯井,“這裡直通地下密道,守衛最弱。”
“六十年前的老把戲了。”鳴雀嗤笑,“王幽州還是這麼沒創意。”
“别輕敵。”春蟬警告道:“他能在神淵之戰後活下來,就證明了他的能耐。”
繞到西北角,果然發現一口被雜草半掩的枯井。
應蛇第一個下去探路,片刻後傳來輕微的敲擊聲——安全。
井壁濕滑,隻好依次攀援而下。
井底空間出乎意料地寬敞,一條幽深的隧道向黑暗中延伸。
“跟緊我。”應蛇點燃一支特制的細香,微弱的藍光照亮了前方幾步的路,“别碰牆壁,有機關。”
隧道曲折向下,空氣越來越渾濁。
尹眠感覺洛君的手突然收緊,轉頭看見她眼中罕見地閃過一絲懼意。
這是從前從未出現在她眼中的神色。
“怎麼了?”她小聲問,有些緊張地扯住洛君的衣角。
洛君搖頭,唇微微顫抖,“我...記得這裡。”
走在前面的春蟬猛地回頭,“你來過?記起來了?”
“不,是夢見過。”
洛君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在夢裡,我被鎖在一個石台上,周圍全是……”
她的描述戛然而止,因為隧道突然到了盡頭——一扇鏽迹斑斑的鐵門擋在面前,門上刻着與玉佩上相似的花紋。
“就是這裡。”應蛇檢查門鎖,“需要鑰匙。”
春蟬和洛君同時取出半塊玉佩。
當兩塊玉佩靠近鐵門時,門上的花紋開始發光,伴随着“咔哒”一聲輕響,門緩緩開啟。
門後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中央是一個圓形石台,周圍環繞着複雜的機械裝置。
石台上方懸挂着一個金屬籠子,裡面囚禁着一團蠕動的黑影。
衆人小心翼翼地進入房間。
就在最後一人跨過門檻時,鐵門突然“砰”地關閉!
與此同時,四周牆壁上的火把自動點燃,照亮了整個空間。
“歡迎,我親愛的小天才們。”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尹眠擡頭,隻見王幽州站在高處的平台上,一襲黑袍,面容比六十年前更加陰鸷,但那雙眼睛——貪婪、殘忍的眼睛——絲毫未變。
“六十年的等待,終于在今天圓滿了。”王幽州張開雙臂,“感謝你們為我送來了墨鳳血脈。”
哭狼直接破口大罵,“王老賊!當年沒死透,今天爺爺送你上路!”
王幽州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哭狼,你還是這麼急躁,真是一點都還沒變啊。”
他的目光掃過衆人,在洛君身上停留,“啊……剛逃出沒多久,終于又回來了……多麼完美的容器。”
尹眠擋在洛君面前,“你休想再傷害她!”
“傷害?”王幽州大笑,“我是要賜予她永恒!她的血脈,多麼高貴!我疼愛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傷害她?”
他的語氣冰冷又黏膩,聽了能起一身雞皮疙瘩。
“廢話真多!”春蟬厲喝一聲,長劍出鞘,一道劍氣直襲王幽州!
戰鬥瞬間爆發。
王幽州一揮手,數十名黑衣人從暗處湧出,同時地面開始震動,隐藏的機關啟動,無數暗器從四面八方射來!
鳴雀把長笛系在腰間,雙手連彈,銅錢如雨點般飛出,精準擊落襲來的暗器。
她深知自己的武力值并不高,于是專心緻志替衆人打落這些暗器。
哭狼卻是直接服下應蛇給的藥丸,身形暴漲,一拳擊碎了一個撲來的黑衣人的胸骨。
見狀,應蛇慌張地看着少年,卻在不一會兒後又移開目光,迅速分析機關構造,試圖找到可靠的方法。
“你的血脈,多麼高貴!我是要賜予你長生的!”王幽州又癫狂似的大笑兩聲,随手按下一個開關。
頓時,正在戰鬥的洛君身形一晃,差點跪倒在地。
尹眠從右邊飛奔而來,護着洛君退到牆邊,用身體擋住她,目光堅定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