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忽然意識到,這支臨時組成的隊伍中,每個人都有獨特的價值。
墨鳳與青梧的武力值,春蟬的知識,哭狼的……好吧,哭狼至少力氣大而且聽話。
天色漸亮,第一縷陽光穿過石縫照進屋内。
哭狼打着哈欠坐起來,揉了揉僵硬的脖子。
“我夢到被一群狼追着跑……”他嘟囔着,語氣有些含糊不清。
貪狼忍不住笑了,“至少你現在還活着,說明跑得夠快。”
墨鳳已經起身,正在整理裝備。
她的動作幹脆利落,沒有多餘的花哨。
“今天我們往東走,”她宣布道:“那裡有兩個相鄰的訓練場,可以節省體力。”
青梧從外面回來,手裡拿着幾個野果。
“附近有水源,”她說:“可以補充水。”
五人簡單吃了些幹糧和青梧采集的野果,然後收拾行裝準備出發。
貪狼仔細檢查了每個人的武器和裝備,确保沒有遺漏。
“記住,”臨出門前,墨鳳嚴肅地說:“訓練場的危險不僅來自環境和野獸,也可能來自其他試煉者。保持警惕。”
哭狼做了個誇張的敬禮動作,“遵命,隊長!”
這個舉動意外地緩和了緊張的氣氛。
連一向不苟言笑的青梧嘴角也微微上揚。
離開石屋,他們按照春蟬标記的安全路線向東行進。
晨霧籠罩着森林,能見度不高,但至少比夜晚安全許多。
青梧走在最前面,她的方向感出奇地好,幾乎不需要查看地圖。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森林漸漸稀疏,地勢開始上升。
墨鳳示意大家放慢速度,警惕可能的埋伏。
“……有動靜。”青梧突然停下,舉起手示意。
所有人都立刻進入戰鬥狀态。
哭狼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貪狼的短刀已經出鞘,春蟬悄然後退一步,手指間夾着刀片。
墨鳳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灌木叢中确實有東西在移動,但動作很慢,不像是野獸的突襲。
“出來!”青梧厲聲喝道。
灌木叢晃動了幾下,然後一個瘦削的身影踉跄着走出來。
那是個白發少年,衣服破爛不堪,臉上和手臂上滿是傷痕。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肩上插着的一支箭,傷口已經發黑。
白發少年虛弱地擡起眼,琥珀色的豎瞳在晨光中收縮了一瞬。
他嘴唇幹裂,聲音嘶啞,“……水……”
墨鳳的短刀紋絲不動地指着他,目光銳利,“你是誰?”
少年搖晃了一下,突然向前栽倒。
青梧箭步上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指尖按在脈搏上。
“中毒了。”她簡短地報告,“箭傷潰爛,再拖半天必死。”
貪狼皺眉,“救不救?”
春蟬已經蹲下身,迅速檢查傷口,“箭簇淬了蛇毒,但……奇怪。”
他指尖輕輕撥開發黑的皮肉,“傷口深處有抗毒痕迹,他體内應該自帶解毒機制。”
哭狼撓頭,“啥意思?這人是條毒蛇?”
白發少年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口發黑的血。
他掙紮着抓住春蟬的衣角,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訓練場…他們……快走……”
話音未落便昏死過去。
墨鳳與青梧交換了一個眼神。
青梧微微點頭,手指劃過少年頸側,“他沒說謊。”
“帶着。”墨鳳收刀入鞘,“春蟬負責救治,貪狼警戒後方,哭狼背人。”
哭狼哀嚎一聲,但還是認命地蹲下身。
當他把少年扛到背上時,突然“咦”了一聲,“輕得像片葉子……等等!”
他猛地扯開少年後領,“你們看!”
少年蒼白的後頸上,赫然有着一個暗紅色的蛇形印記,鱗片紋理栩栩如生。
“蛇家的。”春蟬倒吸一口涼氣。
青梧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突然拔刀劈向右側——
铛!
一支淬毒弩箭被淩空斬斷。
“戒備!”青梧道,遠處樹冠裡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兩個少年飛奔而來,為首之人陰森道:“交出應蛇,饒你們全屍。”
哭狼把昏迷的少年往背後颠了颠,咧嘴一笑,“台詞老套了點啊?”
戰鬥在電光火石間爆發。
墨鳳的短刀劃出銀色弧光,青梧如鬼魅般遊走在陰影中,每次現身必有一人負傷。
貪狼護在春蟬身旁,擊飛所有射來的暗器。
“不對勁。”春蟬突然高喊,“他們在往地上撒東西!”
黑色粉末随風飄散,接觸到的草木立刻枯萎。
青梧厲聲道:“閉氣!是腐骨砂!”
應蛇就在這時睜開了眼睛。
他的瞳孔完全變成蛇類的豎線,突然從哭狼背上彈起,撲向最近的少年。
在衆人驚愕的注視下,他一口咬住對方咽喉,少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全身發黑,三秒内化作一具幹屍。
應蛇搖搖晃晃地轉身,嘴角還挂着黑血。
他看向墨鳳,突然露出慘淡的笑容,“現在……你們該怕我了……”
說完再次昏倒。
森林重歸寂靜,隻餘滿地屍體。
貪狼盯着少年蒼白的臉,喉結動了動,“要不……還是扔這兒?”
不待人回應,他又把白發少年背起來,搖頭,“算了算了,救都救了,别死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