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起身，一步步靠近黎恒，近到她踮起腳尖，睫毛幾乎能碰到他的下巴微微泛青的胡渣：“怎麼交易？”

如此近的距離下，煙氣彌散中，黎恒卻聞到了一種香氣，有絲絲奶香和柚子的香，好像還有點……無花果的香。安安靜靜，溫溫暖暖，念念不忘。

這個氣味對于他真的是太特殊了。确切地說，他對大多數氣味會有些遲鈍。但這個味道如此迅速而準确的傳遞到他的嗅覺中樞，真切、清晰，好似為隻為他而存在。

他停駐、流連、甚至沉迷，不知是不是時間也被這香氣勾住，迷途忘返。

“嗯？怎麼交易？”蘇棠又輕聲問了一遍。呼吸窸窸窣窣地纏綿在黎恒的脖頸處。

黎恒回過神來。

“他要結婚了。”

“是麼？”蘇棠不認識顧斯卿，但打算聽聽他的“交易”。

“所以你認識他。”

“先說說交易。”

“我可以幫你得到他。”

蘇棠笑。她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遍黎恒，沒想到還是個純情帥哥。她轉身走向吧台，手指輕觸劃過酒櫃裡一排酒瓶，停在一瓶香槟上，拿了出來，倒入杯中。

“新娘是你前女友？”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

“我對顧斯卿沒興趣，今晚倒是對你比較感興趣。”

黎恒凝視蘇棠，緩緩問：“你和他什麼時候開始的？”

蘇棠也專注的看着黎恒，輕酌了一下杯中的酒，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編個故事也沒什麼難的：“大約在去年冬天吧。”

“他後來在國内交了個女朋友，也就是他即将要訂婚的未婚妻。”黎恒試圖說服她加入自己的陣營，“我知道你應該不知道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

蘇棠眨了眨眼，點點頭，心中竟升起一種騙人帶來難以言喻的快感。

“前段時間，他來法國見你，目的是什麼？”黎恒繼續追問。

蘇棠又喝了一口酒：“目的？沒有目的算不算目的？”

“算。”黎恒看着她，“你們發生關系了？”

蘇棠抿嘴忍着笑：“什麼關系？”

黎恒知道蘇棠明白他說的意思：“你隻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蘇棠起身弓腰，靠向黎恒：“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黎恒輕哼一聲，沒有接話，起身去吧台倒了一杯酒。

蘇棠拿着杯子也走了過去，她舉起杯子，送到黎恒嘴邊：“我們直接點不好嗎？”

黎恒接過杯子，給她倒了半杯酒，遞還回去時，看到杯沿的淡紅色的口紅印：“我會給你訂最早的航班飛中國，你回國後找到許美和，也就是顧斯卿現在的女朋友，一五一十告訴她，你從去年冬天到現在和顧斯卿發生的一切。”

“憑什麼聽你的？”蘇棠咕嘟咕嘟喝小半杯，眼中滿滿的笑意，繼續湊近黎恒。

“你開個價吧。”黎恒嘴角微微上揚，也喝了一口酒。

“我想要你！”蘇棠臉色微微泛紅，手指點了點黎恒臉上的酒窩。

黎恒看着面頰绯紅的蘇棠，她确實美極了，不經意伸手抹了一下她嘴角的酒漬。

蘇棠擡着頭，眯縫着眼睛，問：“我是不是很漂亮？”

黎恒輕閉了下眼。

“那你為什麼不愛我？”蘇棠捏住了黎恒的鼻子，“不可以說謊！”

“你醉了。”黎恒撥開蘇棠的手。

“我沒有！”蘇棠胳膊攔住黎恒的脖子，她鼻梁上的點點雀斑在一片紅暈中閃閃發光，卷翹的睫毛随着眼睛的閉合一眨一眨，黎恒耳朵竟紅了起來。

“你告訴我，為什麼不愛我？”說着蘇棠眼中漸漸濕潤，她醉了，又似乎沒有完全醉。閉上眼睛，眼淚便順着眼角安靜垂落，呼吸有些急促，像一隻受傷的小鹿，倔強又委屈的舔舐着傷口。

這樣的蘇棠被欲望籠罩，仿佛輕輕一點火光就可以将她徹底燃盡。而黎恒就是那星星之火。

“你真的醉了。”黎恒傾身退了一步。

“我說了我沒醉！”蘇棠向前一步，頭靠在黎恒胸前，額頭抵着他的下巴，“你是黎恒，對不對。”

黎恒撫了撫鼻梁，有些不知所措。

“你想讓配合你，好啊，你配合我，我就配合你，跑回中國，告訴許美和，顧斯卿就是個渣男！是個騙子！是個混蛋！怎麼樣？”

“你要我怎麼配合你？”

蘇棠輕笑，踮起腳尖，嘴唇微微含住黎恒的耳垂，低語呢喃道：“我漂亮嗎？”

“嗯。”黎恒喉結滾動，脖子也紅了起來。

蘇棠聲音越來越軟：“我香香的嗎？”

“嗯。”身體緊貼着身體，他抵住了蘇棠的髋骨。